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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尔克作品——罗丹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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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可以感到罗丹创造这个头的动机,一个渐渐老去的丑怪的人的头,那塌了的鼻子更增加他脸上沉痛的神气;生命的丰盈全聚拢在这眉目里;所以这脸上毫无排偶的平面,毫无重复,而且无处是空虚、喑哑或淡漠的。这面庞不独经过生命的点化,而且到处都洋溢着无限的生命。仿佛在命运的洪流中,如在那冲刷和啮蚀的旋涡里一样,一个无情的手把它支持着。如果我们把这个面具在手里旋转,我们就会惊讶于它的侧面之不断变化,而这变化又无一是偶然、犹豫或模糊的。这个头上没有一根线条、一个交错、一个轮廓不经过罗丹的审视或熟筹。我们可以想象怎样某些皱纹来得旱些,某些来得晚些,以及无数充满了痛楚的年代,怎样在那些纵横于这个脸上的许多裂缝之间流过去了。我们知道这脸上的许多痕迹,有些是徐徐地、几乎踌躇地镌下来的,有些起初只轻描淡抹,到后来才由习惯或一个频频而来的思想深深地琢成;我们可以认出那在一夜间刻下的尖锐的刀痕,仿佛鸟儿的嘴在一个失眠人的疲劳不堪的头上琢成的一样。我们几乎难以想象,这一切能够在一个小小的脸上呈现出来,而那么一个沉痛的无名的生命能够从这一作品中产生出来。如果我们把这面具放在自己面前,我们就会以为我们站在一座巍峨的塔巅,俯瞰一片□(左山右免)岩的广原,无数人已经从那迷茫的路上走过了。但是试把它再举到手上,我们就握住一件我们应该称之为美的东西,因为它是那么完美无瑕。可是这美并不仅由于它的工作之精妙绝伦,而是由于一种匀称的感觉,一种在各个波动的平面之间形成的均衡,一种所有这些激动的元素都在它里面震荡和消失的感觉。如果我们给这悲痛面孔的万千呼声抓住,我们会立刻感到这呼声并不含有控诉的口气。它并不要对宇宙宣告;它仿佛负载着对自己的裁判(它的一切矛盾的调和),以及一个承担得起自己的重负的沉毅。

  罗丹创造这工具时,对着他的是一个沉静地坐着的人,带了一副沉静的面孔,然而那是一个生人的面孔;当他开始去探寻的时候,他立刻发现这面孔是充满了波动、扰攘和起伏的。每条线纹有之,每一平面的斜度亦有之,影子象在睡眠中移动,光在它的额上恬静地来去。然则静根本不存在,就是死也没有;因为在溶解过程中,死仍是属于生命的:溶解本身也是一种动。的确,宇宙间一切都是动;假如艺术想给生命一个忠实亲切的解释,它就不能把那根本不存在的静作为理想。其实,古代艺术又何尝认识一个这样的理想!我们只要想到《忒克》,这雕刻不仅把一个美女赴约会的动作传度给我们,同时也是希腊辉煌的泱泱大风的不朽的形象。即最古的文化传下来的石刻也不是静的。如水在瓶里一般,活生生的面的扰攘被禁锁在原始崇拜的蕴藉的祭奠的姿势里。无数川流在那些盘坐着的幽闭的神像中流泻;至于那站立着的呢,它们都具有一种姿势,泉水似地从石上涌出,重复降到石上,溅起了无数的涟漪。因为动作与雕刻的要素(简单地说,就是与物的本体)原是无冲突的;只是某种动作,那不曾获得丰满的发展的,那没有其它动作支持它的均衡的,它的姿势才越出了物的范围。雕刻这东西与往昔的城池相仿佛,它们完全活在它们的城墙里;居民不因此而屏气窒息,生命的姿势亦不因此而局促不舒展。不过什么都不越过城墙的界限,什么都不在门外露面,而且对于城外丝毫期望也没有。一座雕刻的动作不管如何大,不管它是万里长空或是无底深渊做成的,它必定要在雕像的身上归宿,正如那伟大的圈儿必定要自己封闭起来一样——一件艺术品在里面过日子的孤寂的圈儿。这是活在前代雕刻里的一条无形的规律。罗丹认识它的存在。一切物的特征,就在于它们对自己的全神贯注,所以一件雕刻是那么宁静;它不该向外面有所要求或希冀,它要与外物绝缘,只看见它身内的东西。它本身便包含着它的环境。把这空灵不可及的姿态,这内倾的节奏,这不可逼视的明眸赐给《蒙娜丽莎》画像的,就是达·芬奇这个“雕刻师”。无疑地,他的《斯科查》亦是一样,一种仿佛完成了使命的公使堂堂皇皇地回国的姿势,使它栩栩如生。

  从《塌鼻人》的面具到《青铜时代》的雕像这一长时间,罗丹的心灵经历了几许在沉默中的发展。新的关系把他更密切地和过去的艺术结合在一起。这伟大的过去,曾经重负似地压倒了许多艺术家,却成了背着他飞腾的翅膀。因为如果他这时候的愿望和追求不曾得到人们的首肯或印证,他却得诸古代的艺术和天主教堂的阴影重重的幽暗。人们虽不和他说话,石头却对他谈心。

  《塌鼻人》向我们表明,罗丹怎样晓得在一个面孔上找寻他的路,《青铜时代》证实了他对人体的无限支配力。“塑像大师”,这严肃而又不夸大的头衔,中古时代的大师们用以互相尊称的,自然而然地归属于他。这里是一个与真人同大的裸体,不仅各部分都充满生命,而且处处都显示出同样强的表现力。那沉重的、醒觉的痛苦表情,以至那对于这沉重的依恋,一切写在面孔上的,无不清清楚楚地在这躯体最微小部分认得出来。每部分都是一个各有他的说法的口。最严厉的眼也不能在这座雕像上找出比较不生动、不准确、不清晰的地方。一种力量仿佛从地心直透这躯体的万千血脉。那是一株大树的剪影——这株树儿忐忑不安,因为三月的暴风当前,它的夏天的果实和丰盛又已经不在根上,而将慢慢地升到那群风争相追逐的树干里了。

  这座雕像还在另一点上有深重的意义。它在罗丹的作品中指示出姿势的产生。这生长起来、逐渐发展到那么伟大雄劲的姿势,已经在这里溅射出来,象一道泉水沿着躯体汩汩. 流出一样。从原始时代的幽暗醒来,这姿势仿佛在发育中跋涉于这作品的广原上,好象已跋涉了几千万年,远超过我们,甚至远超过那些未来的人们。它在高举的双臂上缓慢地展拓,可是这双臂已经那么沉重,其中一个手已经重复在头上憩息了。不过这手已经不再昏睡了,它只高高地在那肃静无哗的脑梢聚精会神,准备着去工作,那绵延不绝、不能逆料它的终局的工作。而它的右脚呢,第一步已站了起来,静候出发了。

  关于这姿势,我们可以说,它象关闭在一颗坚实的蓓蕾里沉睡着。思想的烈火和意志的风暴:它开放起来,于是,看呵,显现的便是这具有雄辩而且煽动的双臂的《施洗者约翰》,带着一种仿佛感到后面有人跟着来的雄壮的步伐。这个人的躯体已经不是完整无损了:沙漠的火穿过他,饥饿侵蚀他,各种狂渴焚烧他。他不折不挠,并且变得极端坚强了。他那隐士的瘦躯无异于一条木柄,上面插着他的步履的叉儿。他走着。他走着,仿佛他胸怀着全世界,仿佛在用他的步伐测量广阔的大地。他走着,他的臂儿证明他在走动,他的手指也分开来在空中划出进行的符号。

  这座《施洗者约翰》是罗丹作品中第一个走动的人。许多别的便接踵而来。于是《加莱义民》开始他们沉重的步伐,而他们每步都似乎准备着巴尔扎克的挑战的步伐的雄姿。

  可是那些站立着的人们的姿势也逐渐展开,关闭,并且象燃着的纸般卷起采,变得更坚强,更周密,更有生气。比方这《夏娃》的像,原定放在《地狱之门》上,象一个怕冷的人,她的头深深埋在那交叉的双臂的黑暗里,她的背脊是圆的,她的颈项看起来几乎是横着的,她那倾斜的姿势无异在侧耳倾听她自己的身躯,因为一个陌生的未来在里面开始蠕动了。仿佛就是这未来的重量影响这女人的肢体,把她往下坠,把她从那使她分心的生命拖出来,回到母性的深沉而卑微的奴役里。

  永远永远地,在选择姿势的时候,罗丹重新回到内倾的态度,回到这向人们最亲切的深渊的倾听。那题名《思想者》的奇妙的石像就是这样的态度。还有那无法忘却的《心声》,雨果歌中最隐秘的声音,在诗人的纪念碑上几乎给义愤的音声盖过了。从来未有一个人体那么集中在它最亲切的部分的周围,那么驯服于自己的灵魂,而又给自己富于弹力的血液所挽留的。在这深深地俯向侧面的躯体上面,颈脖怎样微微举起,伸拓,和支持那倾听着的头儿高出生命的遥远涛声之上,在我们心灵里唤起那么宏大透彻的感应,我们简直不能想起一个更惊心动魄、更内在的姿势。我们很诧异地发觉它没有手臂。关于这点,罗丹觉得手臂对于他未免是太容易的解决办法了,它们与那想不靠外界助力、完全包藏在自己里面的身躯,多少总是不协调的。我们可以想起邓南遮一个剧本里的都丝,当她悲痛万分地被抛弃之后,没了臂她还要拥抱,没有手她还想挽留。在这一幕里,她的躯体学会了一个远超过她自己的爱抚,是她的最令人难以忘怀的表演之—。她给我们一个这样的印象:手臂是一种奢侈品,一种装饰,是些富裕和无节制的人的所有物,我们可以任意摒弃,以达到极端贫乏的。她并不象牺牲一件重要的东西;我们至多可把她比拟成一个把她的杯子作赠品,而自己向溪中吸饮的人,一个赤条条的,并且在她的深沉的裸露里略带呆气的人罢了。罗丹的无臂的石像亦然;它们并不缺少任何必需的东西。我们站在它们面前,无异于站在整体的面前,完备,美满,丝毫不需要增补。那不完备的感觉并不是由于我们的视觉,而是由于一种复杂的反省,一种玄弄博学的陋习,使我们认为一个人体必定要具有臂儿,否则不完备或不成其为人体。距离现在不久,人们曾经反对过印象派的画边截断的树儿,可是没有多少时候人们便习于这种印象;人们,至少画家是这样吧,已经学会去了解和相信:一件艺术品的完整不一定要和物的完整相符合。它是可以离开实物而独立,在形象的内部成立新的单位,新的具体,新的形势和新的均衡的。雕刻又何尝不如是?艺术家的任务就在于用许多物造成一件新的、唯一的,或从物的一部分造成一个世界。罗丹的作品里有些手儿,有些孤立而且小小的手儿,并不附属于任何躯体,却一样生气勃勃。有些手直竖起来,愤怒而带着恶意,有些仿佛用五个竦立的指儿狂吠,如地狱里那五道咽喉的狗一样。有些手在走着,在睡着,有些在醒着;有些在犯罪,而且负载着一个沉重的遗传;有些却疲倦,再不想望什么,只蜷伏在一隅,象些生病的畜牲,因为它们知道再没有人能够帮助它们了。可是手儿已经是一个复杂的机体,一个三江口,许多自远而来的生命在那里总汇,以便投身于行动的洪流里。它们自有它们的历史、传说,它们的特殊的美;人们承认它们有自己的发展,自己的愿望,自己的感情、气质和脾性的特权。但罗丹,从他自身的经验知道,人体是由无数生命的戏剧组成的,这生命到处都可以变为独创而伟大,而且他能够把一个整体的丰盈和独立性,赐给这辽阔的震荡的面的任何一部分。正如一个人体,对于罗丹,所以成为整体,全在于一种共通的动作(内在的或外在的)运用它的四肢和全力;同样,几个不同的人体的各部对于他,可以由一种内在的需要互相依附而融成一个有机体。一只手放在另一个躯体的肩膀上或腿上,便不再完全属于它原来的躯体:它和它所抚摩或握住的物品已经组成一件东西,一件无名而且不属于任何人的新的东西;现在问题就在于这件特殊的又有其确定范围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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