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道不可言,言而非也。" 在庄子哲学中,"道"是天地万物的本原。"道者,万物之所由也。"(《渔夫》)"夫道,覆载万物者也。"(《天地》)"道",超言绝象、不可思议、不可表达;它不是知识,尤其不是实用的知识,--即使是实用的知识,如"技",在庄子看来也非语言所能传达,不能用通常的方式对待。
总之语言在"道"面前是蹩脚的,"道不可言,言而非也"(《知北游》)。这个局面不仅是由于语言的天性使然,更由于"道"本身的不可言说性所致。因为它"视之无形,听之无声,于人论者,谓之冥冥,所以论道,而非道也,"(《知北游》)所以"使道而可献,则人莫不献之于其君;使道而可进,则人莫不进之于其亲;使道而可以告人,则人莫不告其兄弟;使道而可以与人,则人莫不与其子孙。"(《天运》)
任何一种对"道"的言说,都会像"昭氏鼓琴"一样"有成与亏"(《齐物论》),对此,郭象注曰:"虽有繁手,遗声多矣。"人越是刻意去说,离"道"就越远,因为"道隐于小成,言隐于荣华"(《齐物论》)。离开"道"的言说,在庄子看来只能有侵扰人的本真天性的负面价值。
2、"意之所随者不可以言传也。" 人的"意"即"心意"、"意念"等是主观的,难以言传的。"意之所随者不可以言传也。"(《天道》)即使勉强用语言表达出来,别人也难以领会。
在《天道》篇中,庄子讲了一个"轮扁斫轮"的故事:轮扁告诉桓公说他读的"圣人之言"乃是"古人之糟粕",因为圣人的心意不能假言以传。"古之人与其不可传也,死矣。"(《天道》)古人连同他难以用语言表达的"意"俱逝而不返。
他还说:"夫六经,先王之陈迹也,岂其所以迹哉!"(《天运》)死读经书,乃是师法陈迹,肯定会遗失真性、远离大道,而误解圣人之"意"。为理解之便,我们可以把"意"分为两种:一种是每个人都有的主观意见,体现为是非之争、善恶美丑判断,无有定则,这种"人为的意见"可以借"有心的语言"来互相争论,但是只能造成混乱;
另一种是能够"体道"、"得道"的圣人之"意","圣人怀之"(《齐物论》),"行不言之教"(《知北游》)。它只能通过"无心之言"、"去言"之"至言"来体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