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一多在回国前曾对梁实秋说:“归期大概以上沅的归期为转移,至迟不过六月。栖身之所仍然没有把握,这倒是大可忧虑的事。不过回家是定了的。只要回家,便是如郭、郁诸人在上海打流也可以。君子固贫非病,越穷越浪漫。”[12]梁实秋可以说是闻一多最好的朋友,他后来分析闻一多急于回国的原因时认为,闻一多是一个喜爱家庭的人,那时他已成家并且做了父亲。我们可以这样说,闻一多对美国的认识有他民族情感方面的因素,这是他选择早日离开美国的主要原因,但也与他的具体处境相关。他那时已经是有了家累的人。他对梁实秋说过:“世上最美妙的音乐享受莫过于在午间醒来静听妻室儿女在自己身旁之轻轻的停匀的鼾息声。”许多朋友都认为,闻一多的性格不适于长期羁旅,梁实秋就认为:“当年孤身投在纽约人海之中,他如何受得了。同时他的爱国精神特别强烈,感觉也特别敏锐,在他看来,美国的环境是难以忍受的。”
1925年5月,闻一多告别了美国,以后再没有去过。1946年,梅贻琦接到美国加州大学的一封信,说是他们想请一位能讲中国文学的人到他们那里去开课,希望梅贻琦推荐一个人。梅贻琦本想让闻一多去,闻一多和妻子及自己一些知心的朋友商量后,还是决定不去,因为他认为民主运动很需要人。据冯友兰在他的回忆录中说,闻一多要留身于“是非之地”继续斗争下去,这是当时知识分子的正路。[13]
[1]《谈闻一多》第16页。
[2]《胡适作品集》第9册第15页,台湾远流出版公司,1986年。
[3]《闻一多全集》第12卷第148页。
[4]《谈闻一多》第40页。
[5]《谈闻一多》第41页。
[6]《谈闻一多》第48页。
[7]《闻一多年谱长编》第242页。
[8]《闻一多年谱长编》第246页。
[9]《闻一多年谱长编》第246页。
[10]《闻一多年谱长编》第225页。
[11]《谈闻一多》第47页。
[12]《闻一多年谱长编》第261页。
[13]冯友兰《三松堂自序》第353页,三联书店,1984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