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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尔克:我认出风暴而激动如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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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题在于,我在前面提到西方基督教的传统以外,还有一个所谓的以希腊理性精神为源头的逻各斯传统,而西方诗歌一直是与这一传统相生相克相辅相成的。自《荷马史诗》以来,由于其他文类的出现,诗歌的叙事性逐渐剥离,越来越趋于抒情性及感官的全面开放。但植根于西方语言内部的逻各斯成为诗人的怪圈,越是抗拒就越是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到了二十世纪,更多的西方诗人试图摆脱这个怪圈,超现实主义就是其中重要的一支,他们甚至想借助自动写作来战胜逻各斯的阴影。
  
  敏感的里尔克从荷尔德林那儿学到的是这种怀疑精神。他的第四首哀歌,是在阅读刚出版的荷尔德林诗集后完成的。这首诗反的正是柏拉图和基督教的基本精神。里尔克越来越坚定地认为,必须扬弃自然与自由之间的区别。人应该向自然过渡,消融在自然里,化为实体中的实体。
  
  1912年1月12日,即他刚刚开始进入《杜伊诺哀歌》时,他一封从杜伊诺寄出的信中写道:“我在不同的时期有这种体会:苹果比世上其他东西更持久,几乎不会消失,即使吃掉了它,它耶常常化成精神。原罪大概也是如此——如果曾有原罪的话。”
  
  他的好朋友在里尔克和侯爵夫人的通信集的导言中特别提了这席话,并做了如下评述:“一切都应是精神的,一切都应是苹果——理解和品尝之间应毫无区别。正如艺术中图像与本质毫无区别一样。归根结底,不应有什么逻各斯,居于理解和品尝之间,不溶化在舌尖上,正是为了不溶化舌尖上而存在的逻各斯。里尔克生逻各斯的气,生不像水果的滋味那样溶化在舌尖上的逻各斯的气,生耶稣基督的气。尼采断言:怨恨是随着基督教一起来到世上的。”
  
  反过来说,里尔克的局限也恰恰在于此。由于他的家庭环境、教育背景、人生阅历,都注定了他反抗的局限。特别应该指出的是,他为上流社会所接受并得其庇荫,势必付出相当大的代价。他必须知道如何和上流社会打交道,深谙他们的语言和教养,其大量的书信正反映了这一点。他行文睿智幽默,寓于一种贵族式的优雅中。相比之下,后继的德语诗人保尔·策兰,由于其边缘化的背景和苦难的历程,在对逻各斯的反叛与颠覆上,他比里尔克成功得多。
  
  如果说《杜伊诺哀歌》是里尔克试图打造的与天比高的镜子,那么《献给奥尔甫斯十四行》就是他在其中探头留下的影像,他想借希腊神话中的歌手奥尔甫斯反观自己肯定自己。《杜伊诺哀歌》包罗万象而显得空洞浮华,相比之下,《献给奥尔甫斯十四行》在不经意中更自由,也由于形式局限更克制。
  
  与逻各斯话语相对应的是形式上的铺张扬厉及雄辩口气,这在《杜伊诺哀歌》中特别明显。里尔克在其中扮演的是先知,他呼风唤雨,“敢上九天揽月,敢下五洋捉鳖”。由于篇幅限制,我们就不在此多说了。
  
  十一
  
  我自己也在悄悄跟你的那种宿命感较量,没能得出任何结论。我知道,诗人一方面受到命运的加冕和垂顾,另一方面却被命运的轮子碾得粉身碎骨。他天生要承受这种命运。
  ——莎洛美回忆录
  
  从《杜伊诺哀歌》和《献给奥尔甫斯十四行》那疯狂的2月以后,大概由于过度消耗,里尔克的健康开始走下坡路。他感到极度疲倦,嗜睡,体重明显下降。他不得不求助医生,一再去疗养院治疗。
  
  1924年初他重访巴黎,住了七个月,直到8月才离开。这对他来说是几乎是他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四分之一世纪以前,他是一个默默无闻的诗人,为写一本关于罗丹的专著来到巴黎,如今他功成名就,巴黎笔会俱乐部为他举办招待会,贵夫人争相请他去做客。更重要的是,他想写的作品已经完成。
  
  里尔克的健康状况越来越坏。1926年10月,在采摘玫瑰时,他被玫瑰刺破左手而引发急性败血症,更加剧了病情。他整日卧床,备受痛苦煎熬。11月30日起,为了迎接死亡,他拒绝再用麻醉剂,闭门谢客。12月13日,他在给莎洛美最后的信中写道:“你看,那就是三年来我警觉的天性在引导我警告我——而如今,鲁,我无法告诉你我所经历的地狱。你知道我是怎样忍受痛苦的,肉体上以及我人生哲学中的剧痛,也许只有一次例外一次退缩。就是现在。它正彻底埋葬我,把我带走。日日夜夜!而你,鲁,你俩都好吗?多保重。这是岁末一阵多病的风,不祥的风。”他最后用俄文写下“永别了,我亲爱的。”
  
  1926年12月29日凌晨三时半,里尔克安静地死去。按照他的意愿,他被埋葬在一个古老教堂的墓地中。墓碑上刻着他自己写的墓志铭:

  玫瑰,纯粹的矛盾,乐
  为无人的睡梦,在众多
  眼睑下。


原载:《收获》(2004年第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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