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怀哲
1875.1.14—1965.9.4
无论如何,许多人毕竟有一颗毁坏不了的善良的心,否则他们就从来不会认识到史怀哲质朴的伟大。
——爱因斯坦《质朴的伟大》
一个白头发的长者,弯着腰坐在长板凳上,专注地弹奏着一架音乐栓长短参错的老式管风琴。暮色已降临,飞鸟掠过屋檐,那时他戴着遮阳帽在非洲灼热的阳光下忙碌了一天,他的病人舒缓了病痛,现在,聚在他的周围聆听,巴赫的音乐在他的手指下澎湃而出,病人们情不自禁泪水纵横。
他30岁以前,专注于他所热爱的音乐、哲学与神学的研究。他天赋极高,24岁,已经拥有哲学博士学位,在神学院担任教授,并兼任圣托玛斯学院舍监,同时他也是巴哈风琴出色的诠释者和演奏者之一。
在过30岁生日的前几个月,他看到一份介绍非洲严重缺乏医护人员的文章,便毅然抛下他所拥有的一切事业基础,进入医学院习医,开始极其忙碌的生活:他在神学院讲课,跑去医学院听课,回教堂讲道,还要努力地练习管风琴,7年以后,他获得医学博士学位。之后38岁的他,向着未知之地——遥远的非洲——出发了。他说:“我还债去了!”
这个“还债”的人就是史怀哲。
1913年身为传教士的史怀哲博士,偕同他的夫人海伦,带着70箱装着医疗用品的行李,来到了法属赤道非洲(现在的加蓬共和国),在奥果维河畔的兰恩巴涅设立了医院,他的医院因陋就简——最初的治疗室是从一个鸡舍改造来的,却治疗了无数的非洲人:当地土人,贫穷的白人。奥果维河畔的居民叫他“欧刚加”,在土著的语言,这是“巫师”的意思。这位“现代巫师”爱护了他们大半个世纪。
一架三吨重的风琴一直伴随着他,这是法国巴哈学会送给史怀哲的一份大礼。它的表层全部细心地镀过锌,足以对抗非洲的湿气以及白蚁。 爱因斯坦说,像阿尔贝特·史怀哲这样理想地集善和对美的渴望于一身的人,我几乎还没有发现过。
1953年,他78岁,漫长岁月,爱心似海,世人为之动容。他从收音机里听到了自己获得诺贝尔和平奖的消息。他毫无保留,把全部奖金连带演讲、演奏所得,全都用来增盖兰恩巴涅的麻风病院。
1965年,他90岁,这位20世纪人类良知的代表,和平之子,他说:“上帝啊!当跑的路我跑过了,尽力了,我一生扎实的活过了。”之后,他便停止了地上的劳苦。
是否有人还记得他的一些话,他讨论过幸福,他说,倘若欧洲人的幸福对非洲人的苦难无丝毫帮助,那幸福必然是有缺陷的。
“我们共同的努力将会为所有的生命创造一个更加美好的世界”,史怀哲博士、特里萨修女和珍妮·古道尔的努力让我们相信了这句话。
年少的史懷哲為藝術與學問精彩地活著,集著名神學家、哲學家和音樂家於一身。他對聖經的獨特詮釋,對康德的深入研究,對管風琴的美妙談奏和捍衛都深獲重視。
然而,他把這一切棄如敝屣,毅然花費七年從頭學醫,與妻遠赴當時的法屬赤道非洲。迎接他們的是無涯的原始林、水、陸地、毒烈的陽光、蚊蠅、土人的病痛和白人的餘孽。
蘭巴雷一所傳教辦事處的破雞舍是他最初義診的地方。心臟病、肺病、精神病、脫腸、橡皮病和膿傷的患者極多。熱帶赤痢、痲瘋、昏睡病、日晒症及疥癬更是普遍而可怕,最難對付的強敵卻是土人對病痛的信念,以及慵散、偷竊和浪費的習性。
土人喚他「歐剛加」,是神人。史懷哲日以繼夜醫治他們的身體,更關懷他們的靈魂。他也是土人的嚴父、兄長、工頭和密友。在叢林中,他親自和土人建醫院,自製磚頭、配藥方、拓農場。為此,歐戰中他被關入法國俘虜營,感染赤痢和日晒症,面臨饑荒和資金短缺。但是苦難從不曾始他低頭。在蠻荒之地,他不但行醫救人,也彈巴哈,讀歌德,寫「文明的哲學」,領悟出「敬畏生命」的真理。
1952年,諾貝爾和平獎頒給這位終生思索和愛的行動者,獎金悉數被用來建痲瘋村。90歲那年,他莊嚴地在為愛而奉獻近半個世紀的非洲停止呼吸。
然而,史懷哲不死。敬畏生命!仍然是他今日對你我的殷切呼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