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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朦胧诗”的论争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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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朦胧诗”的论争 (二)

 

4,1980年的“南宁会议”之后,谢冕应《光明日报》之约写了《在新的崛起面前》,几个月后,您也写了《新的美学原则在崛起》,这两篇文章在当时对“朦胧诗”做出了最有力的辩护,给当时的文坛带来了很大的震动,根据您描述的发表经过,这篇文章是《诗刊》为了对您进行批判才得以发表的,请您详述一下这篇文章写作和发表的经过。

 

1980年4月,当时光明日报的一位资深编辑章先生,以他敏锐的眼力看出了这场论争的重要性。他约请了谢冕和我为光明日报撰文。当时,谢冕已经是全国著名的诗论家,而我还没有写过什么评论文章,名不见经传,他约我写文章,不仅是因为瞧得起我的发言,而且还因为我当时为了参加会议,带去了一篇论文《新诗的民族传统和外来影响》,他说,这个人发言虽然偏颇,但是论文还有东西。谢冕很快就写出了《在新的崛起面前》。我写的文章是《诗与小我》(见本书)。两篇文章,都没有特别引起注意。虽然这标志着:关于朦胧诗的论争进入了第三阶段,从口头移到了全国性的报刊和出版物上,从片段的感觉印象上升为系统的理论。朦胧诗也顺理成章地以其艺术风貌开始了征服出版物的历程。不久,《诗刊》上出现了章明先生的《令人气闷的朦胧》,举的例子是“连秋天的鸽哨都是成熟了”,鸽哨怎么能成熟呢?这种朦胧令人气闷。于是,“朦胧”这个比较通俗的说法(虽然它很不科学,内涵很不清晰)就代替了“崛起”,而在谈及朦胧诗的理论的时候,由于它并不朦胧,仍然以“崛起”名之。“崛起”也并完全是谢冕的发明,前不久,在报刊上有一篇表彰李四光的报告文学叫做《亚洲大陆的新崛起》。

谢冕以他的文采和情采让地质学的“崛起”变成了文学史,思想解放的历史关键词。

由于南宁会议的影响,又加上《令人气闷的朦胧》,《诗刊》就决定展开讨论。最初他们请蔡其矫代表朦胧诗人作辩护.文章写成了,但诗刊不满意,当时我正在前门一家旅馆里,编辑第一期的《诗探索》。这个刊物是南宁会议的产物,会后由张炯、谢冕、雁翼、杨匡汉和我等作为编委。张炯请我到北京住在崇文门旅馆里编辑第一期刊物。《诗刊》有人看了我为南宁会议的论文,又听说我的发言,就请我去写。我写了《给艺术的探索都以更自由的空气》。不久,《诗刊》开始登载朦胧诗,到了八月,还邀请十四位可以接受的年轻诗人(除了北岛、芒克、食指等等)去参加“青春诗会”。不久以后,《诗刊》在北京郊区定福庄广播学院召开了全国性的朦胧诗讨论会。这是一次真正的理论的而不是感觉印象的交锋。双方摆开了阵势,旗鼓相当。据《诗刊》一位编辑说,支持者以谢冕、孙绍振、吴思敬等等为代表,反对的以×××、××、××为代表。据同一位诗刊的编辑的粗略统计,支持和反对的是14对14,但是谢冕、孙绍振、吴思敬,还有钟文,由于是大学教师,学术资源比较丰富,尤其是吴思敬,言必有据,说着说着就掏出一张卡片。当时在《花城》工作的诗歌评论家易征还找了一个反对派中有分量的人士,对他说,要和崛起派辩论,光懂得古典诗话,是不够的。会上部分言论的综述以《一次冷静而热烈的交锋》为题发表在第1981年第1期的《诗刊》上。在那里,记录了我一段很直率的言论:我们的新诗史上,有为革命奉献了生命的诗人,如殷夫、陈辉,然而他们对新诗的艺术并没有什么贡献,而那些不革命的,对革命保持距离的,如徐志摩、闻一多,还有不革命时期的何其芳,还有参加了革命组织,而不革命的戴望舒,却对新诗的艺术发展做出了不可磨灭贡献,这说明什么问题呢?

这种议论在当时把诗歌当成“zha弹和旗帜”,当作时代精神的号角的主流理论来说,是惊世骇俗的。

争论的焦点之一:诗人的自我和人民大众之间究竟是个什么关系。反对一方提出的自我必须是人民大众的大我,而不是小资产阶级的小我。一个理论家沿用前苏联诗人马雅可夫斯基“大写的我”说法提出:诗中的个人的“小我”是手段,而代表人民的我是“大我”,才是目的。

我有一次长篇发言,整整一个上午,包场。我说,大我是普遍性,小我是特殊性,而根据列宁的《谈谈辩证法问题》特殊性大于普遍性,普遍性只是特殊性的一部分。而且马雅可夫斯基的大我,大写的我,从《圣经》中来,大写的“他”是上帝,大写的我,隐含着把自我当成上帝。后来,我在《道德忏悔和历史反思》中,回忆这次发言中最尖锐的部分,从个人迷信,造神运动的异化理论来阐释自我如何被消灭的:

 

费尔巴哈说,神是人的异化。把人的光辉品性,人的丰功伟绩,异化为神的创造。因为你跪下来,他才显得高大。我们的社会理想蓝图,同时也是人格理想蓝图,那就是领袖在《为人民服务》中所说的,“毫不利己,专门利人”。但是,这是与人性矛盾的。因而,费尔巴哈的说法似乎需要补充:在一切造神过程中,同时也在造鬼。除了一神以外,一切都是魔鬼。鬼和神相对立,但是,有一点是相通的,那就是鬼也是人的异化。不过神作为人的救星,是人已经实现的丰功伟绩的异化,而鬼则为人尚在追求的精神和物质愿望的异化。实际上是人的原罪,人的鬼化。不过,它的实现,不是以宗教裁判所的火刑,而是以中国式所谓群众政治运动。列宁说,革命是群众的节日,而政治运动是群众的狂欢。“打倒一小撮,解放一大片”,总是先把一小撮鬼化,驱使一大片对之痛加围剿,以没有头脑的“驯服工具”为先进,以不讲逻辑为光荣,以无知愚昧为智慧,以人道为耻,作粗暴的竞赛。理性则被“踩上一只脚,让他永世不得翻身。”在神圣的名义下,对鬼就不能讲什么仁义道德,领袖说得很清楚,不要什么“宋襄公蠢猪式的仁义道德”。连温情也是资产阶级的,不道德就此成为最高的道德,反艺术成为艺术的准则。周扬和丁玲恩恩怨怨,双方说起来莫不头头是道,然而,换一个地位,也不会有什么两样。“一大片”获得解放思想精神升华,享受相对于鬼的优越,却是失去了“一小撮”(鬼)曾经拥有的灵魂自由领域。思想升华到禁绝一切生命体验的高度,就不能向往提高物质待遇,因为你已经批判过修正主义的“物质刺激”了,你不能追求知识,因为你已经批判过走资派的“智育第一”了。搞臭了一小撮的个人主义之后,实际上是搞臭了自己。你的精神富有得只剩下“狠斗私字一闪念”的神圣了。这就是中国的知识分子的窘境,我把它叫做自我取缔加精神摧残的救赎感。外国人这么对待我们是不行的,但是,自己人,为了中国的光辉前程,忍受精神苦难和物质贫困的奴性变成了斗志昂扬,意气风发,怀疑变成恶,挑战变成罪,以忍受之苦为乐,可又不是苦行僧。中国没有严格意义上的宗教,可能这就是宗教。群众运动不是一次性的,此一轮一大片中的人,又成了下一轮的一小撮的鬼,一番又一番的轮回,造成人人可能变鬼的恐怖的恶性循环:批判胡风的成了右派,批判右派的成了右倾机会主义分子,批判右倾机会主义的,又成了党内走资派,批判走资派的,又上了“贼船”,批判上了贼船,给人戴高帽的,结果被戴高帽,以凌辱他人为乐的,又被他人以同样甚至加码的程度凌辱。神的祭坛上,神的权威越来越高,而把鬼送上祭坛上,人的灵魂的领域日益丧失,等到横扫一切牛鬼蛇神之时,神的权威达到“顶峰”,“最高、最高、最高”,人的全部良知、智力则被全盘取缔,变成等待成鬼的躯壳。全中国只剩下一个大脑在合法地思考。其它皆为非法。[1]

 

这次发言相当震撼,前一天,丁力嗓子都争哑了。听了我的发言,他说,你这样说,我就没有话说了。而对朦胧诗一直持保留意见的诗人丁芒(据说,他三次被开除党籍,三次离婚),听得都哭了。这次会议,还有一点,不能忽略,那就是原来是《诗刊》的理论组的活动,这次,来听会的增加了柯岩和邵燕祥等领导。邵燕祥支持我们,但是他似乎不便发言。有人说我说话走火了。可是当时还很年青的高洪波说,这算什么,中央的理论务虚会上,还有比之更为激烈的。

后来,《诗刊》资深编辑吴家瑾约我写稿。起初,我并不想写。说我已经写过了。恰好,《福建文学》在福州又开了一个诗歌讨论会,这次舒婷也参加了。就在这个会上,《福建文学》的魏世英先生把舒婷、顾城、梁小斌、杨炼、徐敬亚的“诗歌札记”,收集了一组,打印成一个小册子,(后来发表在该刊上)。我一看就十分激动,就从会议上偷偷溜回去,写了那篇《新的美学原则在崛起》。最初题目前面还有两个字“欢呼”。但不久便被《诗刊》退了回来。还有一封信,说:你的文章很好,但是提出的问题比较多,建议你分别写成文章发表。这是很礼貌的退稿语言。可是过了一个月左右吧,《诗刊》让一个年青的理论编辑给我写信,说是,你的稿其实很重要,我们觉得还是发表比较好。请我把稿子寄回去。此时,我也说不好自己是傻还是聪明,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劲,是不是要批判我啊?我把稿子的主要观点,写在一封信里,寄给谢冕,让他把关,如果有重大问题,就给我来信,没有问题,就算了。过了一些天,谢冕没有来信。我想,他大概是觉得没有问题。就把自己稿子里最直率的话都删了,给了《诗刊》。后来,我得知,《诗刊》那个挺有地位的女诗人(柯岩),看了修改的稿子,对张炯说,你们那个孙绍振“缩回去了”。在1986年,鲁迅文学馆筹建的时候,向我征集手稿。有多少他们都要,但,我只给他们那个原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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