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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朦胧诗”的论争 (一)

    11-14 22:57:17    浏览次数: 204次    栏目:语文辅导大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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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光炜教授博士生张伟栋有志研究八十年代的朦胧诗,为收集朦胧诗的资料不遗余力,系统查阅了我有关朦胧诗的文章,向我提出问题,集中在文字记载以外的活的历史信息方面,我作了回答:

 

                         我与“朦胧诗”论争

 

  

    1,您在《我的桥和我的墙》这篇学术自述的文章中说,“从写那篇‘崛起’的时候开始,我就非常坚定地相信文学的特殊价值和政治的、用理性价值的区别”,比较您在《新诗发展概况》的写作所持有的“政治化”的观念和立场,这种转变是非常巨大的。在新时期有很多人也都经历过这样一种从“政治的、实用理性价值”转变为坚信“文学的特殊价值”,这些人的转变大多都表现为“去政治化”的路向。我想问的是,您的这种转变与对某种政治体制的不信任有着直接的关系吗?这里面是否还有着其他具体的事件或是原因?现在回过头来看,您是否可以为我们描述一下这种转变的具体过程?

     答: 1952年,我考入江苏省昆山中学高中部。一天,看到新华书店处理解放前的旧书。其中有一套胡风编辑的《七月诗丛》,只缺一本艾青的《向太阳》。我买下这套书,很快便爱不释手。

  我知道,毛主席在《讲话》中对新诗不满,号召以民歌形式创作。可看了《七月诗丛》,我却对当时最红的民歌体诗歌,如李季的《王贵与李香香》等等的诗歌看不下去了。“千里的雷声万里的闪,红旗一展天下都红遍。”还马马虎虎,至于“不是革命我们翻不了身,不是革命我们结不了婚”,这是诗吗?我只能硬着头皮强迫自己相信:这是好诗。但是,《七月诗丛》还有其它一些诗集叫我爱上了何其芳、绿原、鲁黎、天蓝、陈亦门(阿垅)等人的诗,形成了艺术趣味,闻一多、徐志摩、还有艾青、田间早期的诗作,在我心里,这才是真正的诗。那时,我自己也开始学习写诗,不久,还在上海《青年报》上发表了一首新诗。有了实践经验,对武断地鼓吹民歌体的主流思潮,就越来越感到不对劲。虽然在政治上,我为生活在“毛泽东时代、斯大林世纪”而感到自豪,但是,在艺术上,我常常感到与官方提倡的诗风格格不入,对于硬性的民歌崇拜极其厌恶,民歌表现手段是比较有限的,所能表现的,也往往是比较单纯的农村生活和情感,其表现力,怎么能赶得上世界诗歌?我隐隐约约感到,有一种拿民歌压抑诗人创作的官方意图,把王老九的农民诗歌抬得那么高,而且是众口一词,简直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1955年,我考入北大。很快就参加了诗社。我的眼界大开。我沉醉于马雅可夫斯基最有名的长诗《好》和其它一些短诗之中,他的《开会迷》是列宁推崇的,斯大林还称赞马氏是苏联最有天才的诗人。他的“我是穿裤子的云”,我觉得,想像寓意都极丰富,很过瘾,相比起来,李季等等哪怕是解放写的四行体半自由诗,都显得粗糙。后来又陆续读了智利的聂鲁达、他的“北亚美利加啊,像野牛皮一样伸展”更是精致。法国的阿拉贡、土耳其的希克梅特,这些都是共产党人,他们的诗都带有现代派色彩,意象新异,远民歌可比。还有洛尔伽,他是西班牙革命政府的文化部长,为法西斯长枪党所杀害,他的“在远方大海,笑吟吟,浪是牙齿,天是嘴唇”,令人心醉神迷。所有这些诗人,才华横溢,好像不约而同地在作着想像力的竞赛。人家也是革命的,马雅可夫斯基的名言是“无论是诗,无论是歌,都是zha弹和旗帜”,但,为什么人家在艺术上那样异彩纷呈,而我们的革命诗歌,却充满了生硬的概念?公式化概念化,反了多少年,越反越猖獗。诗坛上那些吹得天花乱坠的诗歌,实在太“土”。现在想起来,原因可能是,西方那些革命诗歌,都属于超越了我们所熟悉现实主义或者浪漫主义诗歌的流派。马雅可夫斯基早期是未来主义的代表人物。他有一句铭言,说是:“给庸俗的艺术趣味一记响亮的耳光”我觉得很精彩。聂鲁达早期是象征主义。他们的《伐木者醒来》《给斯大林格勒的情歌》有一度,每天早晨起来就念一段,真是过瘾。

      我的审美情趣就是在这样的状态中潜移默化地形成。

      我想,这样的诗,才是值得把生命奉献呀。我的心灵打开了一面灿烂的窗子。当时流行的诗歌,没有几首,能让我的审美情怀得到满足,包括闻捷的《天山牧歌》,在艺术上也还不能算成熟。就是名噪一时的贺敬之、郭小川的政治抒情诗,我也有所保留。不要说比起那些世界红色诗歌的经典之作,就是比起名不见经传的保加利亚的革命诗人瓦普察洛夫,也是相形见绌。

     马恩明明声言不能像席勒那样作单纯的时代精神号筒,可我们的主流诗论却一再把时代精神当作最根本的艺术准则。

    我听说,巴金的笔名是巴枯宁和克鲁泡特金的结合。我也给自己起了个笔名“马达”,意即马雅可夫斯基和聂鲁达。

  后来,顺着这种艺术趣味,我又读了艾吕雅等法国左翼诗人的作品,他们的诗给我的震动更是强烈。他们在艺术上有种强烈的反叛意识,很对我的胃口。朋友说我有一点“迷洋”思想,我自己也感到有点危机。因为,我和政治概念和道德说教充斥的主流诗风格格不入。但我仍然喜欢叛逆,在一次团小组会上,我公开说,大学生应该有“叛逆精神”。理所当然地遭到了众口一词的围攻。

     我在北大诗社做干事。诗社常办讲座。我去请过何其芳、冯至演讲。何其芳很认真,讲稿写满了蝇头小楷,我第一次听到在延安文艺座谈会前夕,何其芳是歌颂光明派,而艾青等则是暴露黑暗派。冯至则把刚刚翻译好的《海涅诗选》的序言先拿给我们。诗社还请过当时最红的两位诗人贺敬之和郭小川。郭小川比较开放,他对当时闻捷式的“有了奖章,女孩子就爱”的牧歌模式持保留意见,他认为人不那么简单的。那时也没有讲课费的概念,他骑着自行车来,骑着自行车去。贺敬之朗诵的《放声歌唱》,我至今记忆犹新,但是,我一直对他的艺术有保留。我认为他后来的作品,还不如最早十几岁孩子时期写的《乡村之夜》,像“黑八子叔叔站在高粱地里”多带劲。对他的政治抒情诗,我心中狐疑,因为,很明显,是对马雅可夫斯基的“扶梯形式”的模仿。

     在反右派运动,我差一口气,当了右派,随之,失去了自信,有一种负罪感,痛切感到不改造自己的世界观,会变成人民的敌人,失去和大家一起唱《社会主义好》(歌中有一句“反动派,被打倒,右派分子想反也反不了”)的权利。我曾经在检讨中写过,为了祖国的富强,中国的知识分子不应该奢谈自由民主,最为迫切的是就是改造的资产阶级思想立场,同时改造自己的资产阶级的文艺趣味。差一口气,就是右派,让我还真有点后怕,常常真诚地感激党挽救了自己,以某种赎罪的心情,改造自己的文艺思想。因而在和谢冕、孙玉石、洪子诚他们一起写《新诗发展诗话》的时候,我竭力戒备自己的“资产阶级艺术趣味”,努力从无产阶级、劳动人民的立场观点、感情去分析《王贵与李香香》,尽可能从中找出艺术上的好处。其实,这只是理性上,感到非这样做不可,实际上,自己并没有真正感觉到艺术,许多话,也许不错,2007年,钱理群看了我当时对《王贵与李香香》的分析,他从文学史家的立场出发,说不错嘛。但是,我当时,确实是违心的。

      除此之外,我还在后来的新诗写作中,也尽可能窒息自己的原初感觉,刘登翰把这叫做“回避自我”,我后来说,这是“歪曲自我”“糊裱自我”。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们把一些假大空的套话,当成人民的、无产阶级的崇高。这种情况下,我经常处于矛盾之中,一方面,我失去了自我,只会模仿贺敬之郭小川式的颂歌和战歌,也就是当时所谓时代精神——“大我”的豪情,另一方面我的趣味,又特别亲近那些平凡的个人化的东西,也就是所谓“小我”的情调。这种矛盾,在一般情况下,是潜在的,而在和一些比我更为年青的诗歌爱好者交往的时候,就突显出来了。七十年代初,有一个叫做吴小龙的青年,拿他的诗给我看,他写一个“盲流”入城市的民工,唱起“凄凉的平阳小调”,他欣赏这种凄凉,而且“祝他好运”。这种小人物的凄凉,肯定不是无产阶级的大我的情调,可是我感觉到,和颂歌和战歌相比,有一种特别真切的、令人心灵颤动的感觉。我时常意识到,自己真切感觉到的,找不到诗歌语言,明明不是自己的感觉,现成的意象却左右逢源。最令我震撼的记忆是,从蔡其矫那里读到他不可能在公开刊物上发表的,很叛逆的诗。我在一篇怀念蔡老的文章中这样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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