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盛夏,在一次有多家诗歌刊物主编和诗人参加的聚会中,洗
尘发言时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感谢诗歌”。
诗是什么?
诗是诗人感情的雕像。
诗是诗人心灵的裸体。
诗,从来都不是“写”出来的。
诗是诗人前仰后合笑出来的,捶胸顿足哭出来的,怒发冲冠骂出来的,
海阔天空侃出来的,心花怒放唱出来的。
洗尘20岁的时候,便从松花江畔的肇源的田垅间一路走来,从哈尔滨
走到深圳,再从北京走到英吉利的伦敦当年徐志摩笔下的“康桥”。路上,
他总是一个行吟诗人,走一路,笑一路,哭一路,骂一路,侃一路,唱一
路,唱着“看海去看海去我们看海去”的歌。
他的处女作和代表作《六月,我们看海去》于1983年在《中国青年报》
首发,在尔后的十八年间,曾先后被《读者文摘》、《古今中外名言诗文
汇编》等百余种报刊、书籍转载,我在1986年撰写《诗歌美学》书稿时,
曾以斩钉截铁的语言,认定该诗为新时期诗歌创作中具有划时代意义的扛
鼎之作,不谈内容,仅从音律与节奏感上就可以与徐志摩的《再别康桥》
和戴望舒的《雨巷》媲美。
他的《饮九月初九的酒》和《六月,我们看海去》,先后被选入全国
统编的高中《语文课本》,与臧克家、冯至、卞之琳等诗坛泰斗比肩。
虽然,洗尘所从事的职业是必须站在时代潮头也必须观念领先的广告
业,但洗尘同时又是一个骨子里面深具传统意识和怀旧感的人。他的这种
怀旧感被诗人杨牧称之为“八十年代情结”。2001年5月,在鲁迅的故乡绍
兴,洗尘在《诗刊》社主办的中国诗歌研讨会上,对近些年来诗歌的过分
时装化和藐似繁荣但实际缺乏质地感以及诗歌界对八十年代的轻易否定和
忽视提出了尖锐的批评。他大声疾呼:八十年代的英雄主义好过当下的某
些无赖主义和流氓主义。他还深情地回顾了八十年代诗歌的宽容精神。相
比之下,九十年代诗人和诗评家则很容易滑入不可交流的封闭状态。他认
为,当传统显示出比流行的潮流更为深厚的质地感的时候,传统不应该被
轻易地遗忘。
正如庄稼人不能不感谢土地、将军不能不感谢士兵一样,诗人怎能不
感谢诗?洗尘怎能不感谢诗?
洗尘的工作、事业、友情连同爱情,无一不同诗胶着在一起。
洗尘永远以跪乳之情,报答诗歌的舔犊之爱。
洗尘永远以寸草之心,报答诗歌的三春之晖。
洗尘的回报是慷慨的。
1998年,由洗尘资助,沈阳的《诗潮》杂志设立了“天问杯大奖”。
1998年至今,由洗尘资助,哈尔滨的《诗林》杂志设立了“天问杯大
奖”。
1998年夏,《生活报》成功地举办了万人空巷的诗歌朗诵会,洗尘以
他个人的人格魅力,邀来了舒婷、杨牧、叶文福、韩作荣和李老乡等多位
著名诗人,在哈尔滨掀起了一股空前的诗歌热……
2000年夏,为纪念已逝的黑龙江文艺界老前辈延泽民先生的文集出
版,洗尘出资,在哈尔滨举办了国内最大规模的文集出版发行座谈会。
2000年秋,洗尘出资,在北戴河成功地举办了有东北三省五十余位诗
人参加的“第一届东北地区诗歌报刊联谊会暨北戴河天问诗歌笔会”。
2001年夏,洗尘的母校哈尔滨师范大学50周年校庆,洗尘再次出资,
为母校出版了一本迄今为止国内最为“堂皇”的厚达600页的同学诗合集
《永远的风景》。
2002年元旦,洗尘又一次出资,在哈尔滨举办了规模空前的多语种的
《新年诗歌朗诵会》。
而最近,一个又一个与诗相关的活动已策划成熟……
多瑙河,发源于德意志的黑林山,流经欧罗巴大地的八个国家之后,
注入了黑海。1867年,约翰·斯特劳斯根据诗人贝克浸透着维也纳人热爱
故乡的深情厚谊的抒情诗作《在美丽的蓝色多瑙河边》,谱写了风靡全球
的《蓝色的多瑙河》圆舞曲。洗尘不正是在它的伴奏下边歌边舞的吗?洗
尘不正是飘着像《蓝色的多瑙河》一样的长发,“援天命以发问”的吗?
曾几何时,“天问”与诗已结下了不解之缘,并赢得了诗坛的不虞之誉。
这在全国都是有口皆碑的。
洗尘感谢诗。
诗,又何尝不感谢洗尘?
当财神与爱神合谋,并以咄咄逼人之势袭向美神与诗神的时候,试想,
国人中若再有三五位洗尘,诗坛又当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