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与自然的默契——解读《我与地坛(一)》的生命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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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与自然的默契——解读《我与地坛(一)》的生命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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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铁生是当代一位值得关注的作家。他在21岁的时候,“活到最狂妄的年龄上忽地残废了双腿”,于是,退家静思,努力读书,苦练写作,终于由一个只有初中文化底子的工人成就为一名颇具哲学家气质的作家。
史铁生的成功凝聚着大自然给他的人生感悟。1989年5月,《我与地坛》诞生了,字里行间喷洒的全是作者十五年来积久在心中的幽思,现在读来,感人至深,启示不浅。
地坛有着四百多年的斑驳历史,它洗尽了往昔的铅华,“荒芜冷落得如同一片野地”,在那里静候着作者的赴约,这种人与自然的约会,的确是种缘份。中国有句古谚:“天上一颗星,地上一个人”,这虽然关联着宿命的意味,但也表明着自古以来人与自然意识上的融合。关于生命的深沉思考,应该是古今哲人成就大器的起点。老子曾这样描述道生万物的情形:“道生一,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道成了生命之源,是无时无处不在的宇宙的本原,是“天人合一”的自然法则。如果说老子对生命的阐释较为玄乎,庄子就回答得明确些:“人之生,气之聚也”,生命是气聚积而成,是具体的物质,庄子认为天地万物均是一气,这是庄子解释生命的唯物主义成分。史铁生似乎是继承了老庄的衣钵,来到地坛是为了寻找心灵的慰藉。地坛虽然是人文风景,但它毕竟经历了四百多年风雨的剥蚀,汲取了大自然的精气,应该早已异化为自然界的一部分了,先作者而客观存在着。地坛也仿佛是先知先觉,在“等待我出生”,期盼着做作者遭受苦难后情感的避风港。作者与地坛的互相牵引,有着“地坛离我家很近”的优越条件,表面上看这似乎是一种偶然的机缘,其实这里面也蕴含着必然的因素。因为人与自然本身就是相互依存的统一体,人出生后便在大自然的怀抱中成长,死后又化为一抔黄土,成了大自然的一部分,所以人与自然的信赖、依恋之情无处不在,共同形成了一种特有的不解之缘。这样就使得“我无意中进了这园子,就再没长久地离开过它”。
地坛是大都市里宁静的一角,作者怀揣着受伤的心灵,正需要一个供作者冷静思考的空间,地坛“像是上帝的苦心安排”地来到作者的身边,爱抚着他。
地坛曾经有着“古殿檐头浮夸的琉璃”“门壁上炫耀的朱红”、值人骄傲的“高墙”和让人望尘莫及的“玉砌雕栏”,现在正值“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自伤自悼的时候了,可是,“祭坛四周的老柏树愈见苍幽,到处的野草荒藤也都茂盛得自在坦荡”,全然没有哀伤的影子,有的只是饱受打击后的那份超然,坦然或淡然。这对一个“找不到工作,找不到去路,几乎什么都找不到”的残疾青年来说,无疑是一种鼓舞,一杆生死抉择的路标,一番心灵情绪的对话。可以说,是地坛在不动声色地感染甚至拯救着作者,使作者一步步远离死亡陷阱。
地坛的草木昆虫卑微得可怜,“寂寞如一间空屋”,但也生活得颇有情趣:“蜂儿如一朵小雾稳稳地停在半空”,瓢虫“累了祈祷一回便支开翅膀,忽悠一下升空了”,露水“压弯了草叶轰然坠地摔开万道金光”等等。这废弃的园子也因为有了他们而充满生机,并处处以其生机焕发出无穷的创造力,“窸窸窣窣片刻不息”,自然的生命不止,天天都在依照它的常规怡然自得地生长者。正因为如此,地坛才“荒芜并不衰败”。中国古代的儒、道、墨诸家,以及后来的中土佛学,都致力于人和自然的生化统一,人的生命本身就是自然的生命,史铁生应该早已深悟此道。所以,对于一个为生死问题苦苦思索的孤独者,生死的安排终于豁然已解:“一个人,出生了,这就不再是一个可以辩论的问题,而只是上帝交给他的一个事实;上帝在交给我们这件事实的时候,已经顺便保证了它的结果,所以死是一件不必急于求成的事,死是一个必然会降临的节日。”这是多么经典而富有哲理的思索。
有了对生死的达观理解,自然就具备了走出残废阴影的精神支柱。接下来该是思考“怎样活的问题了”。作者还是一如既往地钟情于那座古园,还是喜欢到那里去寻找生命价值的哲学。中国古文化中有关价值论的哲思可谓异彩纷呈,喜读诗书的史铁生应该知晓许多,或许隔离了自然的理论显得空洞,或许这地坛有一股亲近的魔力,或许是觉得地坛给予他的启示才最实在,总之,地坛不愧为作者神交已久的一位人生道路上的导师,一位大彻大悟的智者。那不因时人冷落和自身衰弱而暗淡,仍把地上的每一个坎坷都映照得灿烂的落日;那敢于在最落寞的时候,把天地叫喊得苍凉的雨燕;那能荡起人们对于过往和未来遐思涟漪的雪地上的脚印;那淡出喜忧、镇静站了好几个世纪的苍黑古柏;那夏天暴雨、秋日落叶捎来的种种况味等等,无不激励着作者勇敢面对不幸,积极进取,弹奏起一曲曲慷慨激昂的人生壮歌。古园形体曾被人肆意雕琢过,但有些东西是任谁也不能改变的,古园如此,经受创伤的万物之灵的人又何尝不该如此呢?这不正是人与自然圆融和谐的生命流行境界之一吗?
自古以来,中国人就追求着这种无人和谐、心物感应的高贵情操。《礼记·中庸》有云:“唯天地至诚,故能尽其性,能尽其性,则能尽人之性,能尽人之性,则能尽物之性,能尽物之性,则可以赞天地之化育,能赞天地之化育,则可以与天地参矣”。这里所称道的是一种理想的精神人格,儒家称之为“圣人”,道家称之为“神人”。莫非史铁生的《我与地坛(一)》就是这种至高境界的潜意识流露?不然,作者何以将十五年来深沉思考所得付诸地坛呢?地坛本是无情物,却有益地开启了史铁生的心智,无疑这是作者情绪化的产物,是作者生命哲学的一次真诚释放。从中,我们可以读到史铁生的一段真实思想经历,捕捉住作家给予我们的哲理灵光,自觉学会在自然界里寻找生命的真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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