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文后一部分是文章的主体,写“我”和卖灶糖老汉之间的纯真情谊以及“我”对卖灶糖老汉的思念。它描述儿童强烈的模仿心理,实际上写了另一个梦的破灭。“我”因年幼,不懂什么叫害臊,当二姨逗“我”时,我大言不惭地说自己要备嫁妆。“我”要“嫁”的卖灶糖老汉是个怎样的人呢?饱经风霜,一头长白发,满脸皱纹,在孩子面前挂着笑意。不管是模仿大姐姐还是为了有灶糖吃,不管是拿糖哄小姑娘还是长大真的去接他,在“我”毫无顾忌地向卖灶糖老汉表白心愿的那段对话描写中,我们看到了天真幼稚、活泼可爱的小姑娘和充满爱心的老汉两颗纯朴善良的心灵的沟通,我们看到了一种充满真诚、没有遭受污染的纯真之情。后来, “我”到了认真拣麦穗的年龄,卖灶糖老汉也不再开那玩笑,老人背脊越来越弯、步履更加蹒跚,最后终于老去了。虽然“我”童年的梦最终破灭,令人辛酸,但是“我”曾拥有的“真的疼爱”却引起“我”对卖灶糖老汉的深深思念。与其他农村姑娘不同的也正是在于这里——我的梦虽破了,但我还有怀念存在。
⑶精华鉴赏和问题探究
作者为什么要写旧时农村姑娘拣麦穗的特定风情?为什么要描述“我”在拣麦穗中与卖灶糖老汉的交往?
通读全文以后我们不难发现,前者是一个广阔的大背景,在这个表面美好,实则灰暗的背景下,作者不仅巧妙地暗示了世俗婚姻的愚昧和广大农村妇女在爱情婚姻方面的不幸,更哀叹了人生美好事物的易逝——连自己都不自觉地就放弃了,就象那些农村姑娘一样。这也是全文的情感基调。而后者表现的是一个具体的“个案”,表达的是一个天真烂漫幼女纯真的爱心。
对比描述两种美梦的破灭,我们不难发现,两种美梦实际上有着巨大的反差。“烟荷包”是全文中的一个重要细节。它既是“我”学着其他农村姑娘的样子编织梦想的开始,是我纯真幼稚的梦想的寄托,又是梦想破灭时,“我”心中仍然不灭的对至真、至善、至美的人间情感孜孜以求的信念的寄托。那个象猪肚子一样“烟荷包”虽然找不到了,但是,对比那些忘记了梦想,不再梦想的农村姑娘,“我”还有“梦”:真的“烟荷包”不知丢到哪里去了,然而,“我常常想念他”,可见,对于人与人之间的纯朴的感情,“我”还有留念,不曾忘怀。而这种纯朴的情感,不正是当初“我”缝制“烟荷包”时寄托在其中的感情内核吗?因此,在全文中,“烟荷包”不仅是照应全文,是“我”的情感寄托的前后呼应,它还是“我”梦想犹存,追求仍在的一个象征,是“我”与其他农村姑娘相比,没有成为一个悲叹的重要区别。在文章的最后, “烟荷包”中所寄寓的情感内涵已远远超出了一个农村小姑娘的幼稚幻想,它既代表了作者对自己纯真童年的缅怀,也代表了作者对人类美好情感和美好事物终究会逝去的惆怅,还代表了作者对于逝去的美好的一切仍然抱有的不灭的怀念与追求。教学时,要让学生仔细阅读课文,还可以展开讨论,集思广益,体会文中丰富的、多层次的感情内涵。
2.习题解说
⑴第一题命题意图和参考答案
命题意图:理解文章的情感,找准全文的情感基调。
参考答案:参见精华鉴赏和问题探究。
⑵第二题命题意图和参考答案
命题意图:把握细节,体会借景抒情,情景互动的内涵。
参考答案:所谓“物是而人非”。作者在这里表达的正是这样一种失落与惆怅。
1.这里运用了象征的手法。
2.“小火柿子”在这里象征了自然界中那些生命力顽强的美好事物,它们历经风雨,不改本色。
3.结合全文,在“小火柿子”上,作者寄托了她心中永远不灭的梦想——对人与人之间的至真、至善、至美的纯朴感情的向往与追求。
⑶第三题命题意图和参考答案
命题意图:理解文章的丰富的、多层次的情感。
参考答案:见精华鉴赏和问题探究。
3.相关资料
(1)张洁小说的相关评论
在80年代文坛张洁以写作具有女性意识和反映女性问题的作品著称,但她的许多作品并不仅仅局限于表现女性问题。她与1979年发表的第一篇小说《从森林里来的孩子》,以清新、流丽的的叙述语调而引起注目。她早期的许多作品如《爱是不能忘记的》、《祖母绿》和《方舟》等,都是以女性人物为主人公,写女性感伤、细腻而富于利他精神的恋爱心理以及单身女性所面临的社会问题。《爱是不能忘记的》较早涉及到爱情和婚姻的矛盾,在当时引起很大的争议。女主人公钟雨对于那个遭受历史厄运的男主人公的超越一切的坚贞不渝的恋情,在很大程度上成为抚慰当时“文革”创伤的感情载体,因此,这篇并没有直接涉及“伤痕”主题的小说,成了“伤痕”文学的代表作品。通过女性近乎圣洁的“爱情”方式,来超越痛苦的历史记忆的做法,在《祖母绿》中得到了发展;而另一方面,女主人公曾令儿独立承担生活重压的坚毅形象,又成为女性独立意识的表征。《方舟》则写三个离异女性,她们因女性身份面临的不公平待遇,被作为社会问题提出:张洁作品的“女性意识”和作为“女性文学”的先导地位正体现在这些方面。张洁有一部分作品,如《沉重的翅膀》、《条件尚未成熟》、《尾灯》、《她有什么病》,也尝试把握“重大题材”。长篇《沉重的翅膀》曾为誉为“与生活同步”的力作。作品完稿于1981年4月,表现的是1980年的围绕经济改革发生的冲突,并且把笔墨写到社会结构的高层(中央重工业部的部、局级官员)。80年代中期以来,张洁的一部分作品有了明显的变化,从诗情的追求转向反诗情,从浪漫诗意转向叙述上夸张的粗鄙化。不过,这其实是对理想诗情坚守的另一表现形态。她猛烈抨击、嘲讽某些男性人物的猥琐、低俗趣味,诅咒他们的欲望是令人恶心的“红蘑菇”开放在女性人物的生活中。长篇《只有一个太阳——一个关于浪漫的梦想》,表现的是当代中国人处身“真实”的西方时的体验和感受,尤为尖锐地表现了男性知识分子(女性则以婚姻形式进入西方)面对西方时精神上的焦虑、沮丧和物质上的困顿。
洪子诚著《中国当代文学史》第359至360页,北京大学出版社1999年8月第1版。
(2)张洁散文的相关评论
80年代初期,在整个社会和文学界的反思性思潮的语境下,散文创作主要以老年作家巴金、孙犁、杨绛、陈白尘、黄裳等为代表。描述个人的亲身感受和经历,回忆旧友和亲人,批判“文革”历史暴政造成的伤害,是大多数作品涉及的方面。一些中年作家如张洁、宗璞、贾平凹、韩少华、唐敏、王英琦等,则常会通过儿童视角,抒发一种温馨、感伤而清新的感情,展现“人性”中朴素、感人的一面。他们的努力大体上可以看作是在回应“五四”(主要是20年代)抒情散文的风格,强调散文应该“独抒性灵”,自由地书写内心体验。不过由于当代散文的积习已深,许多文章在语言和结构上,仍可以看到受60年代散文模式的束缚。过于关注散文的“诗化”和“意境”的营造,是表现这种拘囿的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