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在虚实两疑问——读《我的空中楼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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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湾作家李乐薇先生的《我的空中楼阁》是一篇意境优美、寓意深刻的散文。
　　文章以“我的空中楼阁”为题，语意双关。小屋到底是虚构还是实有？行文跌宕起伏，使人有扑朔迷离之感。文章前一部分对小屋的描写具体细致，那座落在平缓山坡上一片绿树掩映中的独立幽静的环境，那足以“举目千里”，“俯仰天地”的一望无际的视野，那清新而洋溢着芳香的空气，那“富于科学的时间性”和“浪漫的文学性”的光线变化，简直驰魂夺魄，令人神往。小屋象是实有，但后面却又有“山也虚无，树也缥缈，小屋迷失于雾失楼台的情景中”的描写，写得如此朦胧，如此恍惚，又象是虚构。最后又写有“鸟语盈耳”，门外有天然巨画，又象是实有。如果小屋真是实有，写到“山上的环境是独立的、安静的。身在小屋享受着人间的清福，享受着充足的睡眠，以及一天一个美梦”，就可以收束了；如果小屋真是虚构，写到“它不再是清晰的小屋，而是烟雾之中、星点之下、月影之侧的空中楼阁”就结尾最好。但作者却又回过笔锋再次强调小屋的“地利之便”，强调小屋环境的美，无需其它装饰和陈设。作者就是这样虚虚实实地交错抒写，使读者感觉到小屋若有若无，象是虚构，又象是实有，从而含蓄曲折地把自己对独立、安静、自由的生活的喜爱和向往，对舒适豪华的“物质文明”的鄙视与厌弃表达出来。作者渴望这样一个建筑在高高山上的“独立、安静”的小屋，追求这样一个远离尘世的世外桃源。但在那恶浊的现实中，这样的地方犹如“空中楼阁”一样不可得，这个小屋只能是作者理想的寄托，幸福的憧憬。作者不是一般地揭露社会现实的黑暗，而是采取虚写的手法，用小屋的独立、安静来衬托。虽然只字未提，却不言自明；作者也不是一般地表现对美好的理想境界的追求，而是通过实写小屋的位置、环境、视野、光线，突出小屋的凌空、超脱来表现，虽无一字点明，却让人心领神会。这种虚实相生，互为衬托的写法，足见作者立意之高远，构思之巧妙，同时也给人一种朦胧、含蓄的美感。
　　文章对题意的揭示是极有层次的。写远观小屋，似枝头的鸟蝶凌空起，就已埋下点题的伏笔；继而写出入小屋的山路，点出“幸福的阶梯”、“空中走廊”，进一步靠近了题意；再写夜晚的小屋，点明是“空中楼阁”，使人有恍然大悟之感。
　　本文主要通过写景来寄托理想，表现主题。作者把小屋与其立足的山和映衬和树融为一体，写出它们互相点缀的关系，构成和谐优美的画面。小屋点缀了山，“点破了山的寂寞”，“增加了风景的内容”；树又点缀了小屋，“为小屋布置了一个美妙的绿的背景”。作者还运用生动新颖的比喻来加强景物的形象性，唤起人们的美感。“山如眉黛，小屋恰似眉梢痣一点。”这是连续比喻；“山上有了小屋，好比一望无际的水面飘过一片风帆，辽阔无边的天空掠过一只飞雁，是单纯的底色上一点灵动的色彩”，“象鸟一样，蝶一样憩于枝头，轻灵而自由”，这是博喻；“小屋在山的环抱中，犹如在花蕊中一般，慢慢地花蕊绽开了一些，那是光线加强了，是早晨来到了山中。当花瓣微微收拢，那就是夜晚来临了。”这是运用通感的手法，用有形的事物来比喻无形的事物。作者又变换不同的角度来描写小屋，从多方面表现小屋的美：近看，俯瞰。“美而浓的树荫把小屋笼罩起来”，“使小屋显得含蓄而有风度”；远观，仰观，“小屋在树与树之间若隐若现，凌空而起，姿态翩然。”这诗情画意的自然环境与作者高尚美好的理想，是多么和谐一致，它唤起我们多少遐思凝想！那远离大陆的旖旎风光，何时能映入我们的眼帘；那渴望自由光明的骨肉同胞，何时能与你们携手同欢？（肖笃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