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懷哲為了要呈現管風琴音質的重要性,經過數年的苦心研究,得以使適合演奏巴赫音色古老管風琴,能妥善地被保存下來。為了保存良好的管風琴,只為了被認為有妨害以工廠製造來取代古老樂器,有幾次被演奏家的朋友視為敵人。當然史懷哲為了保存良好的管風琴受到極大的挫折,也曾想把它的苦心與努力放棄,但想到為管風琴奮鬥就好像為真理奮鬥一樣,而繼續付出許多心血。
其實他最初的動機,只是為了挽救斯特拉斯堡聖湯姆斯教堂的席伯爾曼優秀管風琴,這是史懷哲所搶救的第一架舊式風琴。從此就如一位醫生救非洲老人生命一樣,來拯救歐洲的老管風琴。史懷哲帶動了『國際管風琴製造法規』之實行。使管風琴製造有較多為了聲音與藝術合理的考量,不只是為了要音栓多與廉價而以。因此,人們稱他為「管風琴運動之父」(Vater der Orgelbewegung)。
史懷哲表示,古老風琴的保存,是為了真理奮鬥的一部份。朋友評論史懷哲說道:「它在非洲救助年老的黑人,在歐洲卻救活古老的管風琴」(野村實,140)。
四、結論
史懷哲可說是一極具傳奇性的人物,神學家、哲學家、音樂家、醫生四種不同身分聚集一身。以今日台灣的角度,只扮演醫生這個身分就可讓他家財萬貫,享受無盡的榮華富Q。但他卻選擇了幾乎放棄所有的才能,以上帝使者的身分進入非洲叢林。他不打算用醫生的技能賺大錢,也沒有用音樂的技術來得到名聲與地位,更沒有想到用神學與哲學的知識讓人尊敬。單純的只想實踐基督的精神,但沒有料到,當他放棄一切跟隨神的腳步時,神卻不忍心讓他的僕人的才能淹沒於非洲,反而讓他在四個方面皆有所成。音樂方面他受巴赫的影響極大,他領受到巴赫在信仰與音樂藝術的巧妙融合。從五十七歲的自傳『我的思想和生活』中可以看出他如何充分掌握巴赫音樂特有的精神:「我用安靜和謙虛的心情等待未來的日子,這樣如果有一天我必須放棄工作的時候,我們的責任總是在保持我們的力量,把自己當作已經爭到那種不可了解和平的人」。透過這種涵養、領悟、體驗所彈奏出來的巴赫樂曲當然不是單憑熟練技巧的演奏家所能比擬的(陳五福、約翰.根室,145-150)。
從『巴赫論』到『德法兩國管風琴的製造與演奏風琴的技巧』,我們知道史懷哲已經掌握了巴赫精神;那就是要從深沉的信仰經驗與生活實踐中體會巴赫的音樂。若達到這樣的境界,巴赫的音樂就不會如一般所想像的那麼難懂。有一次史懷哲在非洲當地夜晚彈風琴之際,那些根本看不懂五線譜的土人,竟然靜靜地在屋外會情不自禁地老淚縱橫,感動的五體投地。除非我們自認音樂文化的水準連非洲土人也不如,否則只要我們打開心靈,巴赫的音樂就會豐富我們的性靈生活;這是那些拿巴赫音樂來作炫耀技巧的音樂家所一直無法領會的。
對巴赫而言,每首作品之前的簡寫J.J.(Jesu Juva耶穌幫助我)與作品完成後的結語S.D.G.(Soli Deo Gloria一切榮耀歸與神)這二句淺短的禱詞,道出巴赫為人謙卑的個性。巴赫自己曾說過:「我創作音樂的最大動機,應該是除了讚美神和振作精神外,別無其他。」(郭乃惇,89)
「我們在主手中,正如主在我們心中。我們相信主的旨意必成就,一切只要聽從祂的安排。祂若要這些音樂被人聽見,祂必成全這事。」(郭乃惇,23)對史懷哲而言,彈奏巴赫、與研究巴赫的音樂也是如此。
史懷哲和巴赫的身上同樣可看到來自信仰上的熱情與散發出愛世人的人性光輝。所以聆聽史懷哲演奏巴赫的音樂,你聽到的將不僅是音樂神妙的技巧,裡面有上帝的聖靈與榮光,充滿了一種生命的力量。巴赫天才式的作曲動力來自上帝,史懷哲也用同樣的信仰來演奏巴赫的音樂。那種巴赫音樂中形而上的神妙力量,用十足奉獻的熱誠詮釋出來,你只要從各種有關史懷哲傳記的書籍裡的相片中,均能找到他那正沐浴超世俗的神聖與崇高的氣氛。
史懷哲對巴赫的詮釋與研究,早被認定為今日巴赫研究的最高峰,因此有人說,史懷哲是巴赫的化身。還有人說:「巴赫仍活著,巴赫在史懷哲身上復活。」不論如何,他們都用音樂來表達出,來自上帝對人的關懷。
寫於巴赫逝世二百五十週年
http://www.ttcs.org.tw/church/26.1/02.ht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