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人传》序：献给受难人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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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多年前，你感受到了你生活周围那沉重的空气，那空气里充满了“鄙俗的物质主义”和“乖巧卑下的自私自利”，那是一种足以叫鲜活的生命“窒息以死”的东西。于是，你怀着对生命的关注，呐喊着“打开窗子吧！让自由的空气重新进来！”，冲散那“重浊与腐败”的气氛，使更多的生命呼吸到“英雄们的气息。”
你知道“人生是艰苦的”，在这艰苦的人生中，不止是“贫穷”、“烦虑”、“劳作”，压在人们的身上，无尽地消耗着人们生命的脂膏，更令人倍加心痛的还有彼此的“隔离”，正是这样的“隔离”，他们不知道彼此的存在，也就无法借助于他人的生活养料，来滋润自己。而人是需要互助的，正是基于此，你才在那些受难人的周围集合了这样的一些“英雄”，这些“英雄”，不是智慧绝伦的思想圣哲，不是开拓疆土的枭雄霸主，也不是权势的标志，更不是金钱的象征，他们只是承受苦难的代名词。
这些“为了善而受苦的伟大的心灵”，虽然他们生活在不同的时代、不同的国度、各自的经历也不相同，但共同的悲惨命运，“把他们的灵魂在肉体与精神的苦难中磨折，在贫穷与疾病的铁砧上锻炼”，也正是因了这些“磨折”和“锻炼”，“在这些神圣的心灵中，有一股清明的力和强烈的慈爱，像激流一般飞涌出来”，于是，生命在患难处愈加彰显出它的“伟大”和“丰满”，于是，这些的“生命”被你罩上了“英雄”的光环。
你把这些“心灵伟大的人”，组合成一支“英勇的队伍”，让队伍走在了那些受难人的前列，以鼓动起人们生活的风帆，以激发出人们生命的活力。与人类中最优秀的人同伍，还有什么可以“怨叹”的呢？即使是特别柔弱的生命，也可以把“头枕在他们的膝上休息一会”，来“汲取他们的勇气”。
而走在队伍最前列的是你最为崇尚的贝多芬。贝多芬的磨难始于他的童年，他的一生一开始似乎就是“一场悲惨而残暴的斗争”，他从小被嗜酒的父亲用十分粗暴的态度强逼着学拉琴，17岁的时候母亲离开了他，他独自挑起了生活的重担；当他刚要展开美好的人生年华时，肉体的痛苦又给予他以致命的打击，音乐家赖以生存的听觉开始模糊，爱情也折磨着他的心灵。面对贫穷、孤寂、残疾，他把悲观深藏在心底，用自己的心智和痛苦，灌注出《英雄》，也借此完成了自我英雄的塑造。世界没有给予他欢乐，他却将音乐铸成欢乐，用颂歌的方式写在了人们的心里。他的一生就是一曲人类不屈精神的咏叹调。他用自己的人生，喊出了生命的最强音：“我要扼住命运的咽喉”。
难怪傅雷先生在《贝多芬传》的译者序中也曾这样感叹：“不经过战斗的舍弃是虚伪的，不经过劫难磨炼的超脱是轻佻的，逃避现实的明哲是卑怯的。”
由此，我想起当今一句很时尚的话：“痛苦并快乐着！”我以为这样的一句话，有了更为深刻的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