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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心灵栖居的三个世界——读《荷塘月色》兼究朱自清“心里颇不宁静”之由

    04-06 01:45:25    浏览次数: 228次    栏目:语文辅导大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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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读这份年谱,是为了了解早婚与多子女对朱自清的人生和心理产生了怎样的影响,它与《荷塘月色》创作有无关系,有怎样的关系。

只要我们细读朱自清写于1928年6月的散文《儿女》,就可知早婚与多子女对他的生活和心理的影响是巨大的。

《儿女》一文的开头写道:“我现在已是五个儿女的父亲了。……十年前刚结婚的时候,在胡适之先生的《藏晖室札记》里,见过一条,说世界上有许多伟大的人物是不结婚的;文中并引培根的话,‘有妻子者,其命定矣。’当时确吃了一惊,仿佛梦醒一般;但是家里已是不由分说给娶了媳妇,又有甚么可说?现在是一个媳妇,跟着来了五个孩子;两个肩头上,加上这么重一副担子,真不知怎样走才好。”文中明白告诉我们,当初结婚并非朱自清所愿,家室的拖累,已使朱自清不堪重负。字里行间处处流露出痛苦和无奈。尤其是提到看到胡适的话,感到吃惊,仿佛梦醒。我们可以猜想,结婚时身为入学不久的北大哲学系学生的朱自清,与当今那些重点大学的高材生一样,踌躇满志,心怀高远之理想,一生欲成就一番大事业。胡适与培根的话,不啻是给了他当头一棒。但是现实只能接受和面对。“‘命定’是不用说了”,有了孩子,“他们该怎样长大,正是可以忧虑的事”。(见《儿女》。下文引文未注明出处的均同。)

但孩子众多,年纪又小,家里吵吵闹闹是免不了的。这种吵闹让朱自清无法在家里静下心来看书和写作。“我若坐在家里看书或写什么东西,管保一分钟里要分几回心,或站起来一两次的。若是雨天或礼拜日,孩子们在家的多,那么,摊开书竟看不下一行,提起笔也写不出一个字的事,也有过的。”我们知道,朱自清是一个事业心极强的人,教书与做学问,都极认真。从中学教师一跃而成为大学教授,从一名作家、诗人转变为学者,朱自清又是一个危机感极强的人。在后来的日记中曾多次记到自己做的梦,梦见自己因学识不足、研究精神不够而被清华大学解聘②。因此,平日里身边孩子的吵闹,对于一心想静心看书做学问的朱自清,自然是一种“磨折”。“我曾给圣陶写信,说孩子们的磨折,实在无法奈何,有时竟觉着还是自杀的好。这虽是气愤的话,但这样的心情,确也有过的。”

写《荷塘月色》时,朱自清已有四个孩子,且妻子已怀上了第五个孩子。朱自清来清华大学任教的前一年半时间,因眷属留在浙江上虞白马湖(春晖中学),工作与生活都较为清净。1927年1月,接妻子并一儿一女来北京,在途经上海时把另两个孩子丢下,由朱自清母亲带往老家扬州。《儿女》一文记述了父母与儿女分离的情景和此后朱自清惦念儿女的心情。分别时,“他(指长子阿九——笔者注)又曾和我们说,‘暑假时一定来接我啊!’我们当时答应着;但现在已是第二个暑假了,他们还在迢迢的扬州待着。他们是恨着我们呢?还是惦着我们呢?妻是一年来老放不下这两个,常常独自暗中流泪,但我有什么法子呢!想到‘只为家贫成聚散’一句无名的诗,不禁有些凄然。”《荷塘月色》写于1927年7月初,正是放暑假之时,“暑假时一定来接我啊!”阿九的话此时肯定萦绕在朱自清夫妇的耳边。接还是不接?夫妻俩当时怎么商量决定的,我们无从知道。但最终还是没有去接。夫妻俩作出这个决定,肯定有他们的苦衷。说到苦衷,我们千万不能忘了朱夫人武钟谦此时已怀上第五个孩子这一事实。按朱自清的第五个孩子出生时间(1928年1月)推算,1927年6-7月刚好是朱夫人怀孕得到确认且妊娠反应强烈之时。而当时朱夫人(卒于1929年11月)的身体状况已越来越糟,这从朱自清《给亡妇》一文可以得知:“你的身子本来就坏,四个孩子就累你七八年,到了第五个,你自己实在不成了,又没乳,只好自己喂奶粉,另雇老妈子专管她。”四个孩子,已让朱自清夫妇感到照料不周,身心俱疲了,而第五个孩子偏偏又是在朱夫人身体状况转向恶劣的情况下不期而“孕”的,这对朱自清夫妇的生活和心理造成的冲击之大是可想而知的。原先的生活安排被彻底打乱了。年初已只能带两个孩子来北京,此时更无去扬州接另外两个孩子来北京的可能了。1927年的6-7月间,对朱自清来说,是到清华任教以来家庭生活烦恼最重的时期,也是结婚以来家庭生活烦恼最重的时期。《荷塘月色》中起句“这几天心里颇不宁静”,我们要究其原因,无论如何是不能忽略朱家的这些大事的。况且,朱自清作为一个作家和父亲,敏感的心灵又如何不牵挂远在扬州的儿女呢?“这兄妹俩离开我,原是常事;离开母亲,虽也有过一回,这回可是太长了;小小的心儿,知道是怎样忍耐那寂寞来着!”

对朱自清“心里颇不宁静”之因持“国不宁静说”的人,往往引朱自清写于1927年9月27日的《一封信》和写于1928年2月7日的《那里走》为证。其实,在这两篇文章里,都能找出两面的证据,来支持“国不宁静说”和“家不宁静说”。如《一封信》里开头写道:“在北京住了两年多了,一切平平常常地过去,要说福气,这也是福气了。……心上什么也没有,有的只是自己,自己的家。”《那里走》里也说:“老实说,我对于自己以外的人,竟是不太有兴味顾虑的。便是妻子,儿女,也大半因了‘生米已成熟饭’,才不得不用了廉价的同情,来维持着彼此的关系的。”对于是否参加革命,朱自清说,“一个连妻子,儿女都无心照料的人,那能有闲情,余力去顾到别的在他觉得不相干的人呢?”《荷塘月色》末尾说“这令我到底惦着江南了”,朱自清所惦着的怎么会是那些“在他觉得不相干”的人和事呢?

在探究了周围相近相邻文本之后,下面我们再回到《荷塘月色》文本自身。当我们把造成朱自清“心里颇不宁静”的原因锁定在“家庭生活”方面时,长期困扰各方读者、引发歧见最多、甚或一度遭到删改的《荷塘月色》第七节以下文字的解读就豁然开朗、贯通顺畅了。

朱自清用三大节文字重墨描写荷塘月色之后,第七节开首“忽然想起采莲的事情来了”,由眼前的荷塘月色而联想到江南采莲,这相关联想的背后,是否深藏着什么呢?本文前已有述,作者以江南采莲来映射理想世界。如果我们再进一步思考,还可发现:作者大段引用梁元帝的《采莲赋》,对少年男女采莲场景充满艳羡向往之情,这不正是对家室牵累的一种心理反叛吗?只有深受家室之累之苦的成年人,才会这样发自内心地向往这种自由、无拘、幸福的未婚生活啊!只可惜这种生活对于深受家室之累的朱自清来说,“现在早已无福消受了”。

去年曾读到《北京日报》上的一篇文章,题目是《中年马克思后悔什么》③。文中引用了马克思给恩格斯的信说:“对有志于社会事业的人来说,最愚蠢的事一般莫过于结婚,从而使自己受家庭和个人生活琐事的支配。”马克思在给未婚女婿拉法格的信中表示:“要是我重新开始生命的历程”,“我不再结婚了”。婚姻,对于一个事业心极强的人,无论是马克思还是朱自清,确是一种累赘。马克思与朱自清,都是多子女的人。马克思与燕妮结婚,生有七个子女。朱自清与武钟谦结婚,生了六个子女。武钟谦去世后,与陈竹隐结婚,又生了三个子女。婚姻的累赘实际上是子女的累赘,尤其是多子女。为人父母者都知道,仅仅一个孩子,从小拉扯大,就要父母付出多少的精力和心血!“子女的数和安乐的量恰成反比例”,“子女是一种重大的压迫……在小资产阶级,新兴的知识阶级最能敏锐地感到这种痛苦”。(朱自清《父母的责任》)但在缺乏有效节育技术的时代,要避免这种痛苦,大概只有逃避婚姻一途。

自由生活“已无福消受了”,还是接受现实,面对现实吧。朱自清“于是又记起《西洲曲》里的句子: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低头弄莲子,莲子青如水。”——大家都知道,《西洲曲》是一首表现爱情的南朝民歌,“莲子青如水”意即“怜子情如水”。在文言语境中,“怜”为“爱”,“子”即“你”,“怜子”表示爱恋之意。朱自清此时为什么记起这首《西洲曲》,且紧接着说“这令我到底惦着江南了”呢?这又是一个耐人寻味之处。在这里我们首先可以肯定的是,朱自清引用《西洲曲》中的这四句,与爱情无关。朱自清是一个正派为人、诚实为文的人,他在《论无话可说》中谈到自己:“我的颜色永远是灰的,我的职业是三个教书;我的朋友永远是那么几个,我的女人永远是那么一个。有些人生活太丰富了,太复杂了,会忘记自己,看不清楚自己,我是什么时候都‘了了玲玲地’知道,记住,自己是怎样简单的一个人。”显然,朱自清此处引用《西洲曲》,要表达的应该是另一种意思。这正如曹操《短歌行》引用“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一样。“青青子衿,悠悠我心”源于《诗经•郑风•子衿》,写的是姑娘思念情人,曹操《短歌行》却用来比喻渴望得到有才识的人。那么,朱自清“怜子情如水”到底要表达什么呢?其实很简单,只把“怜子”二字作白话解即可,如同鲁迅《答客诮》诗中“怜子如何不丈夫”一句,为“怜爱子女”之意。想到“莲子青如水”(怜子情如水),朱自清接着说,“这令我到底惦着江南了”。“惦着”的意思是挂念、放心不下。那么,“江南”又有什么让朱自清挂念、放心不下的呢?我想,这自然是身处扬州老家的一双儿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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