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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余光中《听听那冷雨》

    11-14 22:57:17    浏览次数: 686次    栏目:语文辅导大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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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来了,最轻的敲打乐敲打这城市,苍茫的屋顶,远远近近,一张张敲过去,古老的琴,那细细密密的节奏,单调里自有一种柔婉与亲切,滴滴点点滴滴……       西方钢琴的演奏术语“敲打乐”和李清照的标志性叠词节奏结合起来,不但在节奏上,而且在内涵上与“耳熟的童谣”、“江南的泽国水乡”的记忆混成一气。特别是水乡和蚕吃桑叶的声音:“细细琐琐屑屑,口器与口器咀咀嚼嚼。”难得的是,复合的情绪和多元的修辞手段自然的融合,显得和谐。在表现音乐的美感时,余光中无疑是大手笔的,在把中国传统的语言韵味和西方音乐的节奏统一起来这一点上,他可以说是游刃有余,在一处令人惊叹的华彩乐章呈现以后,驾轻就熟地又是一章再现。他这样写暴雨从他的“蜗壳”(屋顶)上哗哗泻过:      雷雨夜,白烟一般的纱帐里听羯鼓一通又一通,滔天的暴雨滂滂沛沛扑来,强劲的电琵琶忐忐忑忑忐忑忑……不然便是斜斜的西北雨斜斜。      这里可以说把中国的平平仄仄平仄仄的节奏耍得太得意了。在这之前,谁曾经这样大胆,这样忠诚地耍得得心应手。但是要说他耍技巧,可能是冤枉的,因为他从来没有忘记乡愁的严峻内涵。这里没有轻浮,只有浓重的忧郁,二十五年睽隔,使他有了一种悲歌,甚至是挽歌的感觉      雨来了,雨来的时候瓦这么说,一片瓦说,千亿片瓦说,轻轻地奏吧沉沉地弹,徐徐地叩吧挞挞地打,间间歇歇敲一个雨季,即兴演奏从惊蛰到清明,在零落的坟上冷冷奏挽歌,一片瓦吟千亿片瓦吟。      这里雨落在瓦上的声音,既是弹,又是奏,既是叩,又是打,都在和中西演奏技巧的汇合点上。把瓦上的声音说成吟,是中国的趣味;把它说成“说”,则是西方的技巧。难得的是,他让这些清明季节的雨,落在坟上,让它变成挽歌。这么丰富的转换,修辞的、感觉的曲折,在这么近的语言距离中,却显得自然而流畅,看不出任何勉强,实在可以用炉火纯青来形容。      余光中先生对于散文的语言,有很高的追求。他在《剪掉散文的辫子》中,对当代台湾散文,有过非常苛刻的批评。他提出,真正的散文,语言应该有“弹性”,就是“对于各种文体、各种语气,能够兼容并包融和无间的适应能力。”其次是“密度”,是指“在一定的篇幅中,满足读者对美感要求的分量,分量愈重,当然密度愈大。(我们上面分析出来那么多暗喻的名堂,聚结在这么短的篇幅中,这就是密度的雄辩的表现。)一般的散文作者,或因平庸,往往不能维持足够的密度”,结果就写成了“稀稀松松汤汤水水的散文”。他所说的平庸,就是读了半天,“既无奇句,又无新意”。他以为,审美的散文,应该有“真正丰富的心灵,在自然流露之中,左右逢源,五步一楼十步一阁,步步莲花,字字珠玉,绝无冷场”。余光中先生在1994年苏州的国际散文研讨会上还提出,散文的抒情和语言的节奏有密切的关系,汉语的节奏就是抒情的重要因素。显然,这不仅仅是人的理论,而且是他散文创作实践经验的总结。从这篇散文最为精彩的段落,我们不但可以说是他对意象弹性、密度的追求,而且可以看到他对节奏的追求。这是一次对他自设的艺术准则高度的攀登,他的攀登应该说是胜利的。      回想一下,面对下雨天,如果让我们来一篇文章,我们会写出些什么呢?余光中写出了这么多,他把对雨的感觉,集中到听觉为核心的感觉场中来。他所写的,仅仅是从外部世界听来的吗?好像不是。他不但听到了外部世界的声音,而且听到了他内心世界的怀乡和古典艺术节奏,听外部的雨是瞬时的,而听自我内心的节奏却是持久的,从这个意义上说,他不仅仅是接受雨的声音,而且是调动了自我内心几十年的精神和艺术的储存。调动得越深,对外部的感觉的同化就越是自然。       附:                                                               听听那冷雨                       余光中         惊蛰一过,春寒加剧。先是料料峭峭,继而雨季开始,时而淋淋漓漓,时而淅淅沥沥,天潮潮地湿湿,即连在梦里,也似乎有把伞撑着。而就凭一把伞,躲过一阵潇潇的冷雨,也躲不过整个雨季。连思想也都是潮润润的。每天回家,曲折穿过金门街到厦门街迷宫式的长巷短巷,雨里风里,走入霏霏令人更想入非非。想这样子的台北凄凄切切完全是黑白片的味道,想整个中国整部中国的历史无非是一张黑白片子,片头到片尾,一直是这样下着雨的。这种感觉,不知道是不是从安东尼奥尼那里来的。不过那—块土地是久违了,二十五年,四分之一的世纪,即使有雨,也隔着千山万山,千伞万伞。十五年,一切都断了,只有气候,只有气象报告还牵连在一起,大寒流从那块土地上弥天卷来,这种酷冷吾与古大陆分担。不能扑进她怀里,被她的裙边扫一扫也算是安慰孺慕之情吧。
  这样想时,严寒里竟有一点温暖的感觉了。这样想时,他希望这些狭长的巷子永远延伸下去,他的思路也可以延伸下去,不是金门街到厦门街,而是金门到厦门。他是厦门人,至少是广义的厦门人,二十年来,不住在厦门,住在厦门街,算是嘲弄吧,也算是安慰。不过说到广义,他同样也是广义的江南人,常州人,南京人,川娃儿,五陵少年。杏花春雨江南,那是他的少年时代了。再过半个月就是清明。安东尼奥尼的镜头摇过去,摇过去又摇过来。残山剩水犹如是,皇天后土犹如是。纭纭黔首、纷纷黎民从北到南犹如是。那里面是中国吗?那里面当然还是中国永远是中国。只是杏花春雨已不再,牧童遥指已不再,剑门细雨渭城轻尘也都已不再。然则他日思夜梦的那片土地,究竟在哪里呢?
  在报纸的头条标题里吗?还是香港的谣言里?还是傅聪的黑键白键马恩聪的跳弓拨弦?还是安东尼奥尼的镜底勒马洲的望中?还是呢,故宫博物院的壁头和玻璃柜内,京戏的锣鼓声中太白和东坡的韵里?
  杏花,春雨,江南。六个方块字,或许那片土就在那里面。而无论赤县也好神州也好中国也好,变来变去,只要仓颉的灵感不灭,美丽的中文不老,那形象那磁石一般的向心力当必然长在。因为一个方块字是一个天地。太初有字,于是汉族的心灵他祖先的回忆和希望便有了寄托。譬如凭空写一个“雨”字,点点滴滴,滂滂沱沱,淅淅沥沥,一切云情雨意,就宛然其中了。视觉上的这种美感,岂是什么rain也好pluie也好所能满足?翻开一部《辞源》或《辞海》,金木水火土,各成世界,而一入“雨”部,古神州的天颜千变万化,便悉在望中,美丽的霜雪云霞,骇人的雷电霹雹,展露的无非是神的好脾气与坏脾气,气象台百读不厌门外汉百思不解的百科全书。
  听听,那冷雨。看看,那冷雨。嗅嗅闻闻,那冷雨,舔舔吧,那冷雨。雨在他的伞上这城市百万人的伞上雨衣上屋上天线上,雨下在基隆港在防波堤海峡的船上,清明这季雨。雨是女性,应该最富于感性。雨气空而迷幻,细细嗅嗅,清清爽爽新新,有一点点薄荷的香味,浓的时候,竟发出草和树林之后特有的淡淡土腥气,也许那竟是蚯蚓的蜗牛的腥气吧,毕竟是惊蛰了啊。也许地上的地下的生命也许古中国层层叠叠的记忆皆蠢蠢而蠕,也许是植物的潜意识和梦紧,那腥气。
  第三次去美国,在高高的丹佛他山居住了两年。美国的西部,多山多沙漠,千里干旱,天,蓝似安格罗萨克逊人的眼睛,地,红如印第安人的肌肤,云,却是罕见的白鸟,落基山簇簇耀目的雪峰上,很少飘云牵雾。一来高,二来干,三来森林线以上,杉柏也止步,中国诗词里“荡胸生层云”或是“商略黄昏雨”的意趣,是落基山上难睹的景象。落基山岭之胜,在石,在雪。那些奇岩怪石,相叠互倚,砌一场惊心动魄的雕塑展览,给太阳和千里的风看。那雪,白得虚虚幻幻,冷得清清醒醒,那股皑皑不绝一仰难尽的气势,压得人呼吸困难,心寒眸酸。不过要领略“白云回望合,青露入看无”的境界,仍须来中国。台湾湿度很高,最饶云气氛题雨意迷离的情调。两度夜宿溪头,树香沁鼻,宵寒袭肘,枕着润碧湿翠苍苍交叠的山影和万缀都歇的俱寂,仙人一样睡去。山中一夜饱雨,次晨醒来,在旭日未升的原始幽静中,冲着隔夜的寒气,踏着满地的断柯折枝和仍在流泻的细股雨水,一径探入森林的秘密,曲曲弯弯,步上山去。溪头的山,树密雾浓,蓊郁的水气从谷底冉冉升起,时稠时稀,蒸腾多姿,幻化无定,只能从雾破云开的空处,窥见乍现即隐的一峰半堑,要纵览全貌,几乎是不可能的。至少上山两次,只能在白茫茫里和溪头诸峰玩捉迷藏的游戏。回到台北,世人问起,除了笑而不答心自问,故作神秘之外,实际的印象,也无非山在虚无之间罢了。云绦烟绕,山隐水迢的中国风景,由来予人宋画的韵味。那天下也许是赵家的天下,那山水却是米家的山水。而究竟,是米氏父子下笔像中国的山水,还是中国的山水上只像宋画,恐怕是谁也说不清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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