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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诗简介(高三),
唐代中期,诗歌的发展走向多元化,出现了有明确艺术主张的不同流派。韩愈、孟郊和他们周围的一些诗人,在盛唐诗歌那样高的成就面前,另寻新路。他们追求怪奇的美,重主观,常常打破律体约束,以散文句式入诗。在这一派的诗人里,李贺是一位灵心善感、只活了27岁的天才诗人。在他的诗里,充满青春乐趣的五彩缤纷的世界,以及人生寥落的悲哀,与过早到来的迟暮之感交织在一起。他的诗,想象怪奇而丰富,意象色彩斑斓,而且组合密集。在这个诗派里,他的诗有着特别鲜明的风格特征。这时的另一个诗派,以白居易、元稹为主。他们主张诗应有为而发,应有益于政教之用。白居易提出“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元、白都写有新题乐府,表示了对于国家的关心、对于黑暗现象的抨击和对于生民疾苦的同情。白居易的50篇新乐府,有写得好的,如《卖炭翁》等。在艺术表现上,白居易主张要写得通俗易懂,趣味与韩、孟诗派正好相反。白居易既写有大量的讽喻诗,也写了不少闲适诗,而艺术上最成功的,是长篇歌行《长恨歌》和《琵琶行》。中唐的著名诗人还有柳宗元和刘禹锡,他们的艺术趣味既不同于韩、孟,也不同于元、白,而有着自己的特点。
晚唐诗歌又一变。中唐的那种改革锐气消失了,诗人们走向自我。这时出现了大量写得非常好的咏史诗,杜牧、许浑是代表。杜牧是写咏史诗的大手笔,对于历史的思索其实是对于现实的感慨,历史感和现实感在流丽自然的形象和感慨苍茫的叹息中融为一体,《江南春》《登乐游原》《泊秦淮》等诗都是咏史佳作。晚唐艺术成就最高的一位诗人是李商隐。唐诗的发展,到盛唐的意境创造,达到了意象玲珑、无迹可寻的纯美境界,是一个高峰。杜甫由写实而走向集大成,是又一个高峰。中唐诗人在盛极难继的情况下,另辟蹊径,或追求怪奇,或追求平易,别开天地,又是一个高峰。诗发展至此,大有山穷水尽之势。李商隐出来,以其深厚的文化素养、惊人的才华,开拓出一个充满朦胧、幽约的美,让人咀嚼回味的诗的境界,达到了新的高峰。他是一位善于表现心灵历程的诗人,感情浓烈而细腻。他的爱情诗深情绵邈,隐约迷离,刻骨铭心而又不易索解。他的不少诗(特别是无题诗)情思流动是跳跃式的,意象组合是非逻辑的,意旨朦胧而情思可感,往往可作多种解释。他的艺术技巧,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极大地扩大了诗的感情容量,为唐诗的发展作出了最后的贡献。
晚唐后期的诗人们,有的走向华丽,有的走向淡泊,而成就不大,已经无法和他们的前辈相比了。
南北朝时,由南入北的一些文人如庾信、王褒等人已将南北文学加以交融与渗透,随着隋王朝这个统一王朝的建立,南北文学更呈合流之势。如聚集在隋文帝杨坚、隋炀帝杨广周围便既有北朝文人又有南朝文人,其中著名的有卢思道、杨素、薛道衡、虞世基等,他们的诗风与文风相互影响。如薛道衡的名句“暗牖悬蛛网,空梁落燕泥”颇有人世沧桑之感,出自《昔昔盐》一诗,此诗却采用了南朝诗歌中常见的闺怨题材,诗风也是清丽婉转。唐初,魏征《隋书•文学传序》中已对南北文学的不同风格有着很清醒的认识:“江左宫商发越,贵于清绮,河朔词义贞刚,重乎气质。气质则理胜其词,清绮则文过其意,理深者便于时用,文华者宜于咏歌,此其南北词人得失之大较也”,并明确提出“掇彼清音,简兹累句,各去所短,合其两长”的主张,表现出初唐时南北文学进一步合流的趋向。不过,唐太宗本人对文艺相当爱好,在他周围聚集了不少文人,使得诗歌创作日趋宫廷化,南朝重声律、词采、骈偶的文风又盛行一时,到贞观诗坛后期形成了所谓“上官体”。“上官体”是宫廷诗人上官仪所影响下的诗风,以对仗工稳、诗律精巧、写景细腻而著称。如:
脉脉广川流,驱马历长洲。鹊飞山月曙,蝉噪野风秋。(《入朝洛堤步月》)
步辇出披香,清歌临太液。晓树流莺满,春堤芳草积。
风光翻露文,雪华上空碧。花蝶来未已,山光暖将夕。(《早春桂林殿应诏》))
此等诗作题材狭窄,内容多是颂圣应制,写景咏物,无甚价值;形式上则使“永明”以来的音律规定更加严格,为律诗的形成做出了一定的贡献。“上官体”在初唐颇有影响,不过也有一些作家突破了它形式大于内容的局限,如王绩与初唐四杰。
王绩是一位隐士,某些诗写得素淡清雅,如:
东皋薄暮望,徙倚欲何依。树树皆秋色,山山唯落晖。
牧人驱犊返,猎马带禽归。相顾无相识,长歌怀采薇。(《野望》)
百年长扰扰,万事悉悠悠。日光随意落,河水任情流。
礼乐囚姬旦,诗书缚孔丘。不如高枕枕,时取醉消愁。(《赠程处士》)
问君樽酒外,独坐更何须。有客谈名理,无人索地租。
三男婚令族,五女嫁贤夫。百年随分了,未羡陟方壶。(《独坐》)
王绩的诗对于绮艳浮艳的南朝文风有着很大的突破,不过,真正能代表初唐时代精神,在形式上又颇为人称道的还要数“初唐四杰”:王勃、杨炯、卢照邻、骆宾王。
这四人的共同特点是位卑而才高,名大而仕薄,他们又不甘人下,渴求着建功立业,叱咤风云,其诗作追求“骨气”、“刚健”,可参看杨炯《王勃集序》,“高情”、“壮思”、“雄笔”、“奇才”(可参看王勃《游冀州韩家园序》),使诗歌题材由宫廷移至市井,由台阁移至江山与边塞,如王勃的《送杜少府之任蜀州》:
城阙辅三秦,风烟望五津。与君离别意,同是宦游人。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
虽是送行之诗,却在感伤之外别有一种“壮思”,全诗的格调也因此而昂扬起来。
又如杨炯的《从军行》: 烽火照西京,心中自不平。牙璋辞凤阙,铁骑绕龙城。雪暗凋旗画,风多杂鼓声。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
尽管杨炯一生从未到过边塞,此种慷慨激昂的书生意气却在严谨的格律中表现得漓淋尽致,无靡弱之弊。
四杰中,王、杨年龄较小,都是生于公元650年,二人都很擅长五律;卢、骆年长于他们,对七言歌行的发展有很大影响。卢照邻的代表作《长安古意》虽详尽描写了古都长安,但写作的旨归不在于宫廷诗风所看重的咏物与雕饰,而是寄托着世事沧桑之感、深沉浓郁之感。骆宾王的《帝京篇》亦具有这样的特点,且有过之而无不及。大家不妨将这两篇作品比较起来读。总的来说,二人的七言歌行以七言为主,杂以三言、五言句式,这本身就有一种流宕感,他们又吸取了骈赋的工丽与铺叙,既有状物之妙,又显得气势充沛。
在诗歌发展史上,“永明体”从四声的角度对诗律作了严格规定,后来经历了南北朝及隋、唐初的进一步发展,至沈佺期、宋之问(二人并称“沈宋”)时。律诗也就是所谓“近体诗”终于定型了。这二人主要是完成了“约句准篇、回忌声病”的任务。具体作法是,将四声二元化为“平”、“仄”二种,除了每联的出句与对句要平仄相对之外,还要求上一联的对句与下一联的出句要平仄相粘,这就不仅仅要求“律句”,而且还要求“律篇”,也就是通篇都要声律和谐。沈宋二人对律诗的艺术形式作出了重大贡献,不过,他们早期诗作的内容亦属宫廷诗风,无甚可观,倒是他们政治失意之后的诗作写得不错,如宋之问的五律《渡汉江》:“岭外音书断,经冬复历春。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与沈佺期的七律《遥同杜员外审言过岭》:“天长地阔岭头分,去国离家见白云。洛浦风光何所似,崇山瘴疠不堪闻。南浮涨海人何处,北望衡阳雁几群。 两地江山万馀里,何时重谒圣明君。”
初唐还要提及的两位重要人物是陈子昂与张若虚。陈子昂的文学主张集中体现于《修竹篇序》中,反对南北朝以来的浮艳文风,提倡“风雅兴寄”与“汉魏风骨”。陈子昂是个政治色彩很浓的诗人,他的这些主张实际上是强调诗歌应发挥干预现实的作用,表现出积极进取的精神。他的《感遇》诗38首享有盛誉,《新唐书》中便有这样一段记载:
唐兴,文章承徐、庾余风,天下祖尚,子昂始变雅正。初,为《感遇诗》三十八章,王适曰:“是必为海内文宗。”乃请交。子昂所论著,当世以为法。
《感遇》诗上承阮籍《咏怀》以组诗形式多方位、深层面进行抒情的传统,下启盛唐气象,写得颇有壮伟之情与豪侠之气。不过,被千古传唱的还是那首《登幽州台歌》: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张若虚的存诗仅两首,但《春江花月夜》这么一首诗则有“孤篇盖全唐”之誉。这是一篇以乐府旧题写成的长篇歌行,但写得甚有新意。不妨以隋炀帝的同题诗与之相比较。隋炀帝的《春江花月夜》是这样的:“暮江平不动,春花满正开。流波将月去,潮水带星来。夜露含花气,春潭漾月晖。汉水逢游女,湘川值两妃。”,虽亦有南朝民歌之情调,却几乎句句对仗,写得相当工丽。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则将诗情、画意、哲思融为一体,为唐诗的意境创造做出了很大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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