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度语文
□深度语文是什么
“深度”二字是偶然带上的肤色而非一种刻意的追求,就像是黑人并不追求皮肤是黑但它确实呈现为黑色的皮肤。
所以,其实并不是深度深了,而是我们的语文教育一直太浅,浅到白痴化程度太严重,所以显得稍稍正常的课,竟然被视为太深了。
而深度语文作为一个开放的流派,它确实也有自己的追求,这个追求就是“诗与思结合的语文”,或曰“径由思抵达诗的语文”。
听听这几位老师的理解
○干国祥:
深度语文,不是说其他的语文便是浅度的——正如李镇西说民主教育并不是强调其他的教育是非民主的一样。
深度语文,是强调语文中一个重要的但一直被忽略了的因素:存在的深度。也就是说,它要强调的不是新方法,它要强调的是:将语文视为存在的方式与本质,强调理解存在、语言与教育三者之间的关系,强调诗、思在语文中的重要地位。体现与强调的,是语文教育与存在(不仅仅活着)二者之间的复杂关系。
从本质上讲,它反对对方法的强调,重视对存在与教育进行现象解释学式的理解。
所谓深度语文,就是力求融合“诗”与“思”的语文。
它不讨论语言与语文的工具性人文性,因为在这里,它将存在视为语言性生存,将语言视为存在的惟一实体,工具性与人文性,都只是它非常小的一点属性而已。
为什么在深度语文出现之时,它竟然没有宣言?
因为它强调“愿”,强调过程中的对教育与存在的理解,强调自我反思,它并不想把自己排斥于其他的语文教育之外,也并不想把其他的语文教育排斥在外,它只是强调,某个被忽略的东西,它开始在说话,它开始在发出自己的声音。它准备去聆听,聆听这个在文史哲与艺术尚未分家之前的语文所曾经发出的声音,但它知道,今天的声音不可能再与百年之前乃至千年之前完全一致的声音。历史蜂拥而至,在当下汇聚成一个词。它想听这个词的发音。
考试、应试与深度语文
学习,即使不能被精确地考查,但正确的考查有助于学习。深度语文不排斥考试。
但如果考试仍然主要不是对学生语文素养的考查,而是死知识以及某种专门技术的考查,语文教育决不向考试缴械,不成为应试在军中的一员,但它可以为考试设置专门的对付办法:用尽可能少的时间与尽可能有效的办法,以应试对付应试。而更多的时间与精力,放在真正的语文教育上。而且它相信,深度语文教育有助于应试,但是应试,却很难有助于深度语文想要达到的目的。
我以为,所谓“深度语文”不如叫“颠覆语文”更切合实际一些。其实,在许多方面,我们并不比前人更深入,现在之所以给人一种更新视觉,更大境界,更深层次的印象,实在不是因为我们比前人更勤奋、更聪明、更敏锐,而是时代赋予了我们全新的知识结构、价值观念和历史使命。新课改的社会背景和基本动因到底是什么?我想绝大多数基层老师并不明白,在计划经济和集权政治时代,在培养人的问题上,我们所极力倡导的只是一种逆来顺受的奴化教育,死记硬背的书本教育,你争我夺的应试教育……所培养出来的人也只不过是流水线上千人一面的“建设者”(按图施工者)和“接班人”(按部就班者),既不会思考,更不能创造,通常被人们称为“机器人”或“无脑儿”。而新一轮课程改革最基本的出发点就是要培养“一代新人”(立人的教育)。这个“新”将体现在哪里?那就是具有更多普世价值观的人;就是具有终身学习能力的人;就是具有巨大创造潜能的人;就是具有良好道德修养的人。
由此看来,新课程课改的最大障碍是教育者自身的无知与麻木——要想用满脑子旧观念的人来教育出“一代新人”几乎是不可想象的事情。只要看一看那些新生代的代表人物,以及他们的阅读趣味和价值取向,我们就不难理解那些具有颠覆意义的教学案例了。应该说,思想的解放和灵魂的自救帮助他们抢占了课改的制高点。一旦他们以颠覆者的姿态出现在教学舞台上,这种颠覆便不仅仅局限在课文内容的全新解读上,还往往辐射到教学手段、师生关系、评价方式等具体而细微的操作层面。历史将注定他们将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只能以叛逆者的形象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之内,并且注定只能以批判为其主要的生存方式。并不是他们天生叛逆,而是传统文化里根本找不到多少符合他们胃口的教学资源,所以,只能一路颠覆下去,只到天翻地覆的那一天。
○陈鉴霖:
深度语文,就是不要把语文教学想得太简单。
○吴礼明:
“深度语文”在我看来是反对那种将语文浅薄化的理解。
“深度语文”与个体的思想是等高的。
“深度语文”是要建立起语文及语文教育教学的高度的。
“深度语文”在教育荒漠化的背景下,专心一力地挖好语文这口古井。
○干国祥:
反思语文教育的目的,以及相伴而来的价值取向:取何舍谁?侧重与淡化什么?
从表层的交流与语用,到内层的语言性存在,自然,这一切服务于大的目的:人的幸福——个体与如何,当下与长远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