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日报社论：继续为毛泽东同志所提出的文艺方向而斗争（1952年）
——纪念毛泽东同志的“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发表十周年
十年前的今天，毛泽东同志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发表了关于文艺问题的具有历史意义的讲话。这个讲话，在中国革命文艺运动上第一次明确地深刻地解决了文艺工作中的根本问题——文艺和工农兵群众结合的问题，并由此给文艺工作者和一切革命知识分子指出了如何改造自己以求得和工农兵群众相结合，如何为工农兵群众服务的正确道路。毛泽东同志在这个讲话中结合着中国革命文艺运动的实践，卓越地发展了列宁关于文学艺术的党的原则。同时，这些问题，不仅在文艺工作中是重要的，在其他一切文化思想工作中和革命工作中同样是根本性质的问题。因此，这个讲话，不仅对于文艺工作的前进和发展，具有伟大的指导意义，而且对于一切思想工作、一切革命工作的前进和发展，都具有伟大的指导意义。这是一部关于革命文艺的，也是关于革命的思想工作的辉煌的科学著作。
十年以来，在毛泽东同志所指示的文艺方针下，文艺工作获得了巨大的成就。在我们的革命作家中产生了大量的以反映工农兵的生活和斗争为主要内容的作品，并开始纠正了八股式的文风。有相当数量的作品，受到广大群众的欢迎。在革命斗争中起了一定的作用。同时，工农兵群众中的文艺活动，有了从来未有的广泛的开展，并从工农兵群众中出现了一些作家。这一切，说明我们的文艺运动已经开辟了一个新的时代。
但是，我们的文艺所达到的成就，离开毛泽东同志所给予我们的文艺工作者的任务，还有着很大的距离。和中国人民在革命斗争和国家建设中所获得的光辉成绩相比，和中国人民对于文化生活的日益增长的要求相比，我们的文艺工作的进步就显得太慢和太薄弱，还不能适应国家和人民的需要。我们还缺乏反映中国人民伟大斗争的在思想上和艺术上都令人满意的作品。近两年来，由于革命在全国胜利后所带来的新的情况，固然促使文艺运动有很大规模的发展，而同时也产生了许多新的问题。大批未经改造的资产阶级、小资产阶级的文艺家参加了革命文艺的队伍，从他们中间带来了一些旧社会的意识残余和非无产阶级的文艺思想。一部分来自老解放区的文艺工作者在进入城市以后，受了资产阶级思想的侵蚀和影响，迷失了原来的方向，而文艺界的许多领导同志又放弃了或惰怠于思想领导的工作，陷入事务主义的泥坑。这就使文艺工作中产生了相当严重的思想混乱的现象，使文艺创作缺乏生气，使文艺工作不能有效地担负起它应有的教育人民，鼓舞人民前进的重大任务。
目前文艺界存在的思想混乱的情况，主要是表现在下列两方面：
首先，也是主要的，是资产阶级思想对于革命文艺的侵蚀。这表现为脱离政治，脱离群众，追求资产阶级的艺术形式，追求小资产阶级的庸俗趣味，在虚伪的化装下，宣传着各种非无产阶级的错误思想以至反动思想。电影《武训传》便是这种倾向最典型的表现。在去年和今年的文艺整风，特别是在“三反”运动中，更明显地暴露了这种思想在革命文艺阵营中普遍而严重的侵蚀影响。这种倾向的发展不是偶然的。主要的，是由于近两年来文艺界中间缺乏严肃的、认真的、坚持立场与原则的思想斗争。许多革命文艺工作者，对于各种非无产阶级思想的宣传，采取了无原则的容忍和熟视无睹的自由主义态度，或者甚至可耻地丧失立场地表示赞扬与阿谀。这样就混乱了文艺思想上的界线，模糊了文艺的阶级立场，使资产阶级思想得到滋长的机会。我们知道，毛泽东同志的文艺方针的贯彻执行，必须通过不断的思想斗争。毛泽东同志在延安文艺座谈会讲话中指出：“首先需要在思想上整顿，需要展开一个无产阶级对非无产阶级的思想斗争。”也就是说，首先要划清无产阶级与资产阶级文艺思想的界线。这是当前文艺运动上的根本问题。这个问题在批判《武训传》和文艺整风运动中已经提出来了，但是要认真地解决，还需要作更大的努力。
其次，和上述倾向看来似乎相反，而实际上也是脱离群众脱离生活的，便是文艺创作上的公式化和概念化的倾向。这种倾向主要地是由于庸俗地了解文艺的政治任务而来的。这类作品，除了掇拾来一些口号和概念之外，空无所有。它的人物是没有血肉没有性格的，它的内容是缺乏生活的。它只是把肤浅的政治概念和公式化的故事粗糙地揉合在一起。它既不是现实生活的深刻的反映，因此，也就不会对群众产生真正的教育作用。这样的作品写出来并不要很大的劳力，也很快就会被读者所遗忘。毛泽东同志告诉我们：“有出息的文学家艺术家，必须到群众中去，必须长期地无条件地全身心地到工农兵群众中去，到火热的斗争中去，到唯一的最广大最丰富的源泉中去，观察、体验、研究、分析一切人，一切阶级，一切群众，一切生动的生活形式和斗争形式，一切自然形态的文学和艺术，然后才有可能进入加工过程即创作过程，这样地把原料与生产，把研究过程与创作过程统一起来。”又说：“……文艺就把这种日常的现象组织起来，集中起来，典型化，造成文学作品或艺术作品，就能使人民群众惊醒起来，感奋起来，推动人民群众走向团结和斗争，实行改造自己的环境。”而我们的公式化和概念化的作家，恰恰是没有出息的文艺家，因为他们把这些深入群众去观察、体验、研究、分析和组织、集中、典型化的过程，一古脑儿都省略了。他们既没有认真去研究现实生活，也没有认真去从事艺术创造，他们只是闭着眼睛粗暴地对待现实和艺术。这应该说是文艺工作中的一种懒汉，而对于懒汉来说，是不可能要求他们对人民对政治有什么真正的服务的。因此，尽管他们的作品仿佛很强调政治，而实际上却是取消了文艺为政治服务的真正功用。
我们迫切地需要能够迅速反映现实斗争的文艺作品，但决不是概念化和公式主义的作品。现实生活是十分丰富十分复杂的，文艺家必须深入人民的生活，认真地观察、体验、分析、研究，真实地具体地深刻地反映生活中间的最本质的东西，表现现实生活中的最根本的矛盾和这种矛盾的各方面的运动形态，刻划先进人物的精神和品质；只有这样，才能创造出真正有思想性和艺术性的鼓舞人们前进的作品。显然地，这样的作品是太少了。在我们的许多作品中，还没有创造出真正可以被千百万人当做学习的榜样的人物；而这种人物，在现实生活中是很不缺少的，他们是推动生活前进的先进力量。艺术家的责任，就是要揭示这种力量，用最大的热情来表现这种力量，使他成为千百万人的榜样，鼓舞人民去为美好的理想而斗争。显然，概念化、公式化的作品，是不能够完成这样的任务的。正如高尔基所说，公式主义是不可避免地局限并歪曲了活生生的、急速变化着的现实。容许这种反现实主义、同时也是反历史主义的倾向继续泛滥，就会使我们的文学艺术为政治服务的功用受到严重的损害。
上述两种倾向的表现虽然并不相同，但是就其根源和结果来说，却是具有共同的特征。它们同样是根源于脱离群众和实际斗争，不关心人民的生活和要求，对于政治的无知以及思想的懒惰和麻木，因此它们所达到的结果都同样是对于现实的歪曲，同样是障碍革命文艺的发展的。毛泽东同志曾明确地指出：“我们的要求则是政治与艺术的统一，内容与形式的统一，革命的政治内容与尽可能高度的艺术形式的统一。缺乏艺术性的艺术品，无论政治上怎样进步，也是没有力量的。”真正的艺术品，必须是思想性和艺术性的统一。否认思想性，这就是说，否认革命的文艺需要有革命的政治内容，拒绝为工农兵服务；否认艺术性，这就是说否认革命的文艺需要有高度的艺术形式，拒绝深刻地研究生活、反映生活。显然地，这两种倾向都是完全违背毛泽东同志的指示的。
一方面，反对文艺脱离政治的倾向——这种倾向，实际上是使文艺去为资产阶级的利益服务；另一方面，反对以概念化、公式化来代替文艺和政治正确结合的倾向——这种倾向实际上是破坏了文艺为政治服务的真正目的。这两方面，就是我们今天文艺工作中的两条战线的斗争。也就是毛泽东同志“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中所指出的：“我们既反对内容有害的艺术品，也反对只讲内容不讲形式的所谓‘标语口号式’的倾向，我们应该进行文艺问题上的两条战线斗争。”
要从根本上克服上述的以及其他一切的错误倾向，仍然是要求文艺工作者彻底进行思想改造。目前全国各地正在进行的文艺整风，就是要解决这个重要问题，而经常地组织文艺工作者到各种群众的生活和斗争中去，则是作家的自我改造和克服作品贫乏及作品的公式化、概念化的主要方法。毛泽东同志告诉我们，人民生活是文学艺术的唯一源泉；离开了人民生活，就等于劳动没有对象，没有原料，就无从产生劳动的成品。许多文艺工作者忘记了这个极为明显的真理，结果就只能成为鲁迅所讥笑的空头文学家、空头艺术家，他们只能勉强写出一些没有生活内容、没有人物性格的干枯的概念化、公式化的作品。组织文艺工作者参加实际斗争，进行创作，应该为一切文艺部门的领导工作者所重视，应该成为一切文艺机关文艺团体的主要任务。一切有创作才能、有创作经验的文艺工作者应该使他们逐步从行政工作中解脱出来，转而深入生活，从事创作；同时，还应有计划地培养新的作家，特别是来自工农兵群众中的作家。忽视这一工作的领导人员和文艺团体，应该受到严厉的批评。